良久，安涼才開始亡羊補牢。
筆直指著楚驍的手指蜷起來，收起手臂，和放在嘴邊的左手彙合，放在膝蓋上。
坐得老實又端莊，目光聚精會神地看著電腦屏幕。
楚驍看她老實了，一步步走過來。
“把音樂關了。”
安涼沒動，她是做了有些丟臉的事情，但丟臉也是丟她自己的臉，又沒損失楚驍什麼東西，反倒讓他看了一場好戲。
本來她就不是他的所屬物，不需要聽他的命令，請他看過好戲以後，就更沒理由順著他的話做了。
這麼想，安涼就坦然了，坐在那不說話，也不動作。
“現在是六點四十六。”
楚驍突然報時，讓安涼覺得莫名其妙，皺了皺眉：“所以呢？”
“現在還是上班時間，我是你的老板，你是我的員工。”楚驍頓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指令，“把音樂關了。”
老板？員工？她都忘了，他們之間多了這層關係。
伸手，把音樂關了。
“把策劃調出來給我看。”楚驍接著命令。
安涼斂去心頭的不甘，把心氣沉下來。
她的確是楚驍手下的員工，現在也的確是上班時間，他說的話，她得聽。
手指動了動，把寫好的策劃打開。
楚驍站在她身後，一條條看著。
安涼心裏有點緊張，她這種小白，在楚驍這種老，江湖的麵前，嫩得像塊豆腐。
她倒不怕自己做的不好，她剛上手做這些，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她的策劃在楚驍眼裏一塌糊塗是必然的。
不怕是不怕，但還是緊張，緩解不了的緊張。
楚驍把第一頁看完，不急著評論，從上往下看安涼的反應。
因為他站在她身後，所以她沒察覺他在看她，還以為他在看她的策劃。
有些細節就這樣顯露出來。
抿唇，手撐在椅麵上，身子前傾，腳尖對在一起。
緊張了？楚驍眼裏劃過笑意，淡淡道：“翻頁。”
他猜他突然開口會嚇到她，所以留心觀察她有什麼變化沒有，果然看到她的大腳趾在他開口的瞬間微微翹了一下，
視線轉回到她的臉上，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眼裏的笑意深了一些。
明明就很在意他的評價，還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幼稚……
翻到最後一頁，安涼把手從鼠標上拿開，暗示楚驍她就做到這裏。
接下來就是等他的評價了。
安涼深吸了一口氣，希望超速的心髒能稍微冷靜一點。
不想，等來的是額角冰涼的觸覺，她慢一拍反應過來，楚驍在推她的腦袋。
楚驍垂眼，看著安涼的脖頸，紗布拆了，留下一道已經結痂了傷口在瓷白的皮膚上。
恢複得不錯。
視線抬起，落在安涼臉上的傷疤上。
“你不會化妝麼？”楚驍嫌棄地鬆開手，“把臉上的疤遮一遮，太醜了。”
醜？
安涼心裏冷笑，楚驍是沒詞罵她了麼？竟然選了這麼一個離譜的詞。
她知道她好看著呢，有疤沒疤都一樣。
但是自己說自己好看也不是回事，安涼隻淡淡地回了一句：“女為悅己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