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從沼澤裏被人撈出來,安涼覺得在自己睜開眼前,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試圖挽留她,挽留她停在壓抑的黑暗裏。
天花板……好奇怪……
她房間以前的天花板就長這個樣子麼?
她怎麼覺得這麼陌生?
安涼皺起眉,頭疼欲裂,昨晚的記憶被疼痛的浪推出來,雖然零零碎碎,但是關鍵的鏡頭都在。
撐著身子想坐起來,腰剛有一點打彎,撕裂皮肉的痛立刻讓安涼消停了。
“痛痛痛痛痛……”
安涼倒下去,在很有黑泡曲風的呼痛聲中倒在床上。
倚在門口的楚驍看得很樂嗬,安涼本性其實很可愛的,隻是可愛得不動聲色,需要別人用一雙善於發現美的眼睛用心尋找。
很巧,楚驍就生了這麼一雙慧眼。
長腿邁開,步伐散漫,晃晃悠悠走過來:“傷得不重,叫得這麼慘做什麼?”
安涼不看楚驍,半眯著眼,自己運功調理生息。
見她又不理自己,楚驍笑笑,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還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麼?”
昨晚發生的事……
從被三個陌生男人包圍,蹭上迷,藥,到把那個叫廚子的男人勒住,她都記得。
不過,記憶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裏不是醫院……楚驍在她身邊,笑成這個德行……自己好像沒穿衣服……
“為什麼不送我去醫院?”剛開口時,確實有些委屈,不說別的,當時她身上還有傷,楚驍還能下得去手,也是夠狠心的了。
不過,委屈也是一瞬,楚驍沒有理由照顧她的情況。
藥效上來,她才是主動的一方,她憑什麼在冷靜下來以後要求楚驍在那個時候坐懷不亂呢?
這麼想,這個問題的答案不知道也罷。
想楚驍嘴裏也吐不出什麼好東西。
可問出的話就像潑出的水,潑到人了,自然會被潑回來,有過分的,會換成髒水還回來。
譬如楚驍這等小心眼的男人:“忘了你當時是怎麼求我給你的了?”勾唇,似笑非笑地模仿著,“求求你給我吧,對我做什麼都行。你不是喜歡我麼?那我給你上啊,我的身子都是你的,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他的聲音性感,所這種葷話,別有痞壞的味道。
“你說說,你都這樣求我了,我能怎麼辦?”
安涼目光起初是有怒色的,但隨著楚驍說下去,她眼中的怒意慢慢褪下,隻剩下空洞,盯著天花板看,等楚驍絕對安靜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還想再睡一會。”
楚驍沒動,眸色暗下去,突然又勾出幾分玩味:“跟我睡,很委屈麼?”
“委屈。”安涼回答。
這樣的答案沒有男人會喜歡,楚驍也是一樣,隻不過他早有心理準備,如果得到的是另一個答案,他也不會相信。
“有什麼委屈的呢?”楚驍唇畔含著極淡的冷笑,“多少人羨慕你還羨慕不過來呢。”說句話並非真想,他隻是想逗逗安涼。
安涼垂眸,冷冷地掃了楚驍一眼:“睡了我,也會有很多人羨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