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付老頭這樣的專家來說,治病救人的第一步必須是解羅裳。
看楚驍脫衛衣的樣子很吃力,還把安涼指揮過去幫忙。
“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自我保護意識……”看楚驍脫完衛衣裏麵還有衣服,脫完那件,裏麵還有……付老頭對這個從小就尋花問柳的花少爺有了新的認識,“穿這麼多,是怕有人趁你受傷,對你用強麼?”
說話時,目光意有所指地往安涼身上飄。
楚驍好不容易把衣服脫完,汗珠子砸下來好幾顆,實在沒力氣跟付老頭瞎貧,簡單回了一個冷字,便闔眼不說話了。
付老頭目光落在楚驍身上,玩味的目光陡然嚴肅起來。
這小子……瘋了麼?
上部分打著繃帶,小腹上布滿暗色額淤青,小臂上也是,不知道還以為他紋了花臂。
外傷嚴重至此,不可能沒有內傷的。
這種情況還叫醫生上門看診,不去醫院的,不是找死就是瘋子。
付老頭沉著臉站起身,衝安涼抬抬下巴,冷聲道:“趕緊叫人把他送醫院去,這麼嚴重我可看不了……”
“送付老出去。”
付老頭一頓,回頭,狠狠地瞪著打斷他說話的楚驍。
“你小子真以為自己是不壞之身啊?每年你都要鬧這麼一出,裝可憐給誰看啊?楚老頭可不會管你……”
楚驍站起身,從安涼和付老頭之間走過,慘白的唇間送出冷漠至極的聲音:“可憐我已經裝完了,您該走了。”
“哈!”付老頭眉毛一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找我根本不是來讓我給你看病的,你就想利用我給你家老爺子遞個信,讓他知道當年他造的孽都報應在你身上……”
付老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掐斷他激昂演講的是一雙眼睛。
墨色的冰雪世界,卷起的冰晶都是震人心魄的暗色,踏足進去,就連靈魂都會被冰凍。
良久,付老頭才從楚驍的目光裏走出來,再找楚驍,卻見不到他了,隻有安涼站在一邊。
付老頭再無進來時玩笑的樣子,眉頭緊皺,一臉凝重。
又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心中的鬱結,冷冷開口:“照顧好那小子,別叫他死了。”說完,大步離開。
“楚驍應該不是故意叫您來的。”
付老頭腳步頓了一下,然後,默不作聲地在門口換鞋。
“他的傷已經處理得很好了,本來隻需要換藥就行。隻是今天劇烈運動,有幾處錯位了,他叫醫生來隻是想幫他複位……”安涼轉身,目光淡淡地看著付老頭,“叫醫生的電話是我打的,因為我和他原來的私人醫生有些不開心,所以我讓酒店直接聯係了最近的醫院,酒店方麵可能考慮到楚驍的身份,聯係了您所在的醫院,我想您也是碰巧在醫院,所以才來的。找您的過程曲折,不乏巧合,卻沒有一個是他的安排。我想……付老應該是誤會楚驍了。”
安涼的聲音清緩,付老頭不想聽,可偏愛好聽聲音的耳朵不幹,把安涼的話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
心也是向著長得漂亮的人,覺得安涼說得不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