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厲害。”木可手指在桌邊劃著，臉上是暖洋洋的笑意，“溫可本來是派來刺激你的，結果卻被你刺激失常了。”他傾身，伸手拿過放在楚驍那邊的水杯，五指纖細握著紙杯，不喝，隻是拿在眼前打量，“三個小時的審訊果然不夠消耗你的神誌，還是那麼清醒，強大。”若有所思地一挑眉，“是我心急了。”
轉臉看楚驍，又是笑眯眯的樣子：“都怪你沒給我留那麼多的時間。你可真護著她啊，猜到是我在動手腳，不敢留她在國內，特意把她帶在身邊，還聯係了安家……”他眨眨眼，“你不是最恨安家人麼？你爺爺當年和安家做的約定，現在應該還算數吧？還是說，你記性不好到可以把這幾年的所有不堪肮髒統統忘掉？”
楚驍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木可。
遲遲看不到他預期的效果，木可心裏湧上一絲煩躁。
笑意更濃：“你不在乎這些，我不該指望這些能傷到你，是我的失誤。我應該把重點放在安涼同學身上。”他頓了一會，觀察著楚驍的反應，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他心裏的煩躁又添了一抹，“你們之間的秘密太多了吧？她的，你的，安家的，楚家的，哦……還有許弋。”
這一次，木可很有信心。
他期待著，楚驍風平浪靜的外表被他攪動，可是……
“我不會告訴她，許弋還活著。”楚驍笑，被木可想要刺激他，卻被他弄得措手不及的樣子逗樂，“我知道，這件事瞞不住她，但是我不會說。我的愛沒那麼純粹無私，許弋那麼強的情敵，安涼越晚知道他的存在，對我越有利。”
“哈。”木可好像發現了什麼，非常興奮，“你在說謊！你不告訴安涼許弋還活著，是因為她和許弋是親兄妹，你怕她受不了！你在保護她！你很在乎她！”
楚驍在木可說話的時候一直蹩著眉，好像真的被木可抓到了馬腳。
但，木可話音剛落，他便笑起來：“對，我在說謊。我的確不想讓安涼受到傷害，因為我想保護她，因為我很在乎她，因為……”他停頓，笑得招搖又痞氣，“我愛她！非常愛！”
木可目瞪口呆地看著楚驍，楚驍一直在重複他的話，除了最後那兩句。
他愛她，非常愛！
他突然不能呼吸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不斷地重溫著楚驍說這兩句話時的表情。
癡迷，渴望，這是一類情緒。
憤怒，不甘，這是另一類情緒。
這兩種情緒纏繞成一股，互相推動，將彼此推向極致。
任何一種情緒到了極端都是瘋癲。
等他回過神，楚驍臉上濕濕的，頭發上也有水滴落下來。
狼狽，頹然，卻好看得讓他移不開眼珠。
“原來如此。”長睫上沾著水花，襯得一雙桃花眼更加風情灼華，“你愛我。”
“不許！”木可從桌子那邊繞過來，扯起楚驍的領子，咬牙切齒，“不許再用你那套心理暗示來影響我！我發誓，你會後悔的！”
“好啊，我不影響你。”楚驍看著他，明明是劣勢，明明是在任人搓扁揉圓的處境，他還是那副無法無天的自由樣子，縱然妥協，卻依舊不影響他的反骨，“你進來的時候想跟我說什麼來著？我們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