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地回答我。”楚河俯視著安涼,目光冷漠乃至冷血,“楚驍,是不是,狗?”
這不過是一句話。
就算她回答是,就算她說楚驍是狗,也不會怎麼樣。
可是……
安涼捏起拳,咬牙搖頭:“不是。”
“不是啊?”楚河終於在安涼這裏找到了想要的反應,饒有興趣地盯著安涼的臉,等她做出表情,話卻是說給楚驍聽的,“驍兒,你自己說,你是不是。”
楚驍還是笑嗬嗬地答:“是,我是狗。”
“說十遍。”楚河掐著安涼的下頜,讓她看著楚驍。
安涼閉著眼,眼睫顫抖,不,應該說她全身都在細細地抖著。
這個地方經過特殊處理,就算楚驍聲音不大,還是在遠處,但聲音還是很清晰地傳過來。
一遍。
兩遍。
……
十遍。
像是有人用鞭子在她的心上狠狠抽了十次。
不對。
不隻是十次。
應該是百次千次。
“來,寶貝,現在告訴我答案。”楚河把安涼低下去的臉再次抬高,“楚驍,是不是,狗?”
安涼緊緊閉著眼,牙齒在戰栗,碰撞,發出咯咯的聲音。
最後一根弦終於斷了。
她也管不了她現在是被楚河迫著抬頭,所有表情都在白光下無所遁形,嗚的一聲哭出來。
她太疼了。
從來沒這麼疼過。
她已經分不清是身體真的在痛,還是因為心疼楚驍。
血像是小溪從她緊緊抿著的唇間流出來,在下頜墜落,和光一起落在地麵上。
除了一開始嗚了一聲,她再也沒發出過任何聲音,眼淚無聲地滑下來,和血混在一起。
楚驍看著安涼,仍舊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麼波動,隻是垂在身側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著。
他也疼。
但是,再痛也不如她此刻的痛。
所以,他不會憤怒,不會傷心,不會讓楚河看到任何他想從他身上看到的情緒。
目光慢慢抬起,對上楚河的,暗色的瞳仁上好像還有一絲笑意:“如果她死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這是楚河收到的最風輕雲淡的威脅。
就像機器人在念自己受到的一個程序,不帶任何感情,隻要條件成立,他就會去做。
楚河喉嚨滾了一下,嫣然一笑:“她會不會死,得看你的表現。”故作輕鬆地轉開視線,“第二關,也算你們過了。”
“看我的表現?”楚驍挑眉,“我怎麼覺得是在看安涼的表現啊?”
楚河咬牙,後悔自己被楚驍那句威脅亂了節奏,太早說出他們過了第二關的話,讓楚驍找到破綻了。
不過找到了又能怎麼樣?
找到了,他也得玩下去,不是麼?
楚河還抱著一絲僥幸,想要繼續說下去,可楚驍已經站起身,大步向他走過來。
很快,楚驍就站在他的麵前:“我知道第三關該怎麼過了。”他停了一下,微微搖頭,“不對,應該說,我知道怎麼才能拿到解藥了。”他看了一眼安涼手邊的桌子,桌子上有一個果盤,裏麵放滿了堅果,他伸手在裏麵摸了一下,指尖碰到一個冰冷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