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嬈沒追，所以不知道安涼就停在門口，她麵前站了一個人。
安涼有些吃驚，沒想到會在學校裏碰見這個人。
那人的表情和平時也不太一樣，陰森詭異，定定看著安涼。
安涼緩了一會才開口：“媽……”
她這一聲喊得惴惴不安，總覺得許婉如出現在這裏不正常。
就像她此刻的神情，讓她想起了幾天前才發生的那件事。
“為什麼還不回家？”許婉如森森地抬起眸，從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了一眼，眉心微微皺起，聲音又冷了一點，“我不是說過，離楚家的孩子遠一點麼？你怎麼又跟他們混到一起去了？”
“隻是碰巧遇見了。”
安涼簡短地答。
伸手想要拉許婉如，沒想到拉了個空，許婉如正低頭，不悅地看著她停在半空中的手。
安涼被許婉如嫌惡的眼神刺了一下，把手收回來。
許婉如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玻璃裏麵，目光直勾勾的，讓安涼覺得有些害怕：“媽，咱們回家吧？”
許婉如不答。
安涼又重複了一遍，許婉如還是一動不動，就像……
被凍住了一樣。
安涼心裏生出不安，伸手去拉許婉如，拉到的胳膊是僵硬的，她被這個奇怪的觸感嚇了一跳，想收手，但還是忍住了，反而更用力地握住許婉如的手腕，晃了晃：“媽！我們回……”
她的話一頓，低頭看著許婉如的腳，許婉如的腳像是長在了一起，按著她晃動許婉如胳膊的頻率在地磚上撞出清脆的響聲。
安涼被眼前詭異的一幕嚇了一跳，手一鬆，許婉如立刻失去重心，向後倒去。
安涼又伸手去接，但是沒接到，許婉如保持著彎腰看門玻璃裏麵的姿勢倒在地麵上，輕微彈了兩下。然後，攔腰碎成了兩截。
“不！”
安涼的這聲尖叫被突然出現的漩渦吸了進去，她也掉進了漩渦裏，天旋地轉以後，她猛地睜開眼睛，因為用力過度，眼角火辣辣地像是被撕開了一樣。
沒有許婉如，沒有楚嬈，隻有幹幹淨淨的天花板。
還有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做噩夢了？”
安涼似是受驚的小獸，縮起身體，猛地看向聲源，男人背光，眉眼深邃，垂眸看著她。
她愣了片刻。
就在這片刻裏，男人皺起眉：“不記得我了？”雖然有些狗血，但他還是不由得懷疑楚河給安涼下的藥有沒有什麼副作用，比如讓她忘了他。
安涼慢半拍點頭：“記……”嗓子像有針紮進去，她咧了一下嘴，忍著疼把話說完，“得。”
“嗬。”楚驍笑，笑自己白癡，竟然真以為那種狗血的劇情會發生在他和安涼身上。笑完想了想，又說，“聲音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麼？
安涼沒注意過自己的聲音，清了清嗓子，打算聽聽看，結果被楚驍叫住了：“還是別說話了，嗓子啞得像鴨子，太難聽了。”
安涼皺眉看了他一眼，哪有人這麼跟一個在鬼門關門口轉了一圈的病人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