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特輯節目有什麼問題，自己不清楚麼？”白昕相比於她平靜很多，但語氣也略微嚴厲，“你要調查青川初中女學生受欺淩的真相，這件事跟台裏彙報了麼？”
顧青卡了一下：“這個案例是我臨時決定的，還沒有來得及上報……”
白昕打斷她：“上報也沒用，我不會給你批。”
顧青張著嘴，錯愕地看了一會白昕，突然笑了一下：“因為安涼？”
“因為楚驍。”
這個答案倒也不出乎顧青的意料：“因為他要護著安涼，是麼？”
“因為那個初中女學生是他的妹妹。”白昕壓著火，冷笑，“你男朋友告訴你那麼多事，不會就忘了這件事吧？”
妹妹？
顧青啞然。
這件事岑莘沒跟她提過。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件事被曝光，對當事人和她的家屬的影響？”白昕沒因為她的沉默放過她，“當年把這件事影響降到最小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楚家。”
顧青咬著唇，有些動搖，想了想，還是不甘心：“現在虛化當事人的手段那麼多，用假名，打馬賽克……”
白昕再次打斷顧青：“事情如果這麼簡單就可以解決，當年事情發生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媒體報道這件事？”他抿唇，“你還是不明白，台裏不讓你參與這件事不是為了保護別人，而是為了保護你。”
保護她？
顧青怔愣，旋即，搖頭：“我不怕！”
“你不怕……”白昕垂眸笑笑，好像覺得她說的這三個字很好笑，“那你的男朋友呢？他不擔心你麼？”
顧青又是一愣。
這件事就是岑莘挑起來的，他好像從來沒有跟她說過其中的危險，連讓她稍微注意一點的話都沒有。
“他了解我。”顧青隻能這樣解釋，“他知道，就算勸我，我也會堅持下去。所以他才尊重我的選擇，沒有……”
白昕皺皺眉，聽見顧青這樣解釋就覺得腦袋疼，按了按眉骨，截住她的話：“我不了解你，也不想尊重你的什麼選擇。要麼，做我的助手，正常來上班，要麼你就趁這個機會把年假休了。”
“我不要！”顧青著急反駁白昕，沒有注意語氣，“我的節目應該由我做主，我要把這個特輯節目做下去！我會注意保護當事人的隱私，我也會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
白昕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茅坑裏的石頭。
盯了顧青一會，似笑非笑：“好！我讓你把這個節目做下去。你想要什麼結果呢？曝光安涼？讓她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這個問題問倒了顧青。
她一直在想怎麼往前衝，卻從沒想過她想要的終點到底是什麼。
要安涼被大眾唾棄？
這就是她想要的麼？
顧青有些遲疑，回答得沒什麼底氣：“她做錯了事，當然要受到懲罰。”
“你怎麼知道她沒有？”白昕微微歪頭，笑意冰冷，“又是你的男朋友告訴你的？”
顧青被他語氣裏的輕蔑激怒：“不用別人告訴我，我自己長眼睛會看！她做了那種事情，現在就像沒事人一樣生活，這對受害人公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