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
破碎的陶瓷食盆掉在地上，被它砸到的顯示屏此時全黑，中心處有蜘蛛網形狀的傷痕。
“可惡！”木可罵了一句。
木可可小小聲地嗚咽了一聲，可憐巴巴地看著碎了一地的食盆，趴在爪子上，似乎在苦惱沒了食盆，晚餐該怎麼吃。
木可恨不得把牙咬碎，根本沒心情管低落的木可可。
他精心布的局。
不，那個人精心布的局。
竟然就這麼被毀了。
他閉上眼，又迅速睜開。
他現在一閉上眼，滿腦子飛的都是剛剛網上一邊倒的評論。
是誰？
有能力在他的眼皮子下麵調轉輿論的風向？讓投入在尋找凶手的刺激裏的大眾把目光聚焦在遊戲本身？質疑他這個遊戲策劃人的用心？
楚驍？
木可緊張地捏緊拳頭。
如果真的是楚驍，如果楚驍現在有這樣的能力，如果楚驍唯一比不過他的地方現在已經勝過他了……
木可感覺自己沒辦法呼吸了。
像是被人按進了水裏，眼前就是死神，那麼絕望。
手機鈴聲響起，木可一動不動。
木可可又哼唧了一聲，換了一個姿勢，歪頭看木可，眼珠一會轉向他，一會轉向桌子上亮著光的手機。
終於，木可把電話接起來。
聽到那頭的聲音，他的身子突然挺直，直勾勾地看著眼前的空氣。
“我……我隻是想幫忙……不……我不是……”他努力地想要解釋著什麼，“我不是故意要壞事，我真的是想幫忙……”
那頭說了什麼讓他崩潰的話，他突然噤聲，旋即提高音量：“是你來找我的！說遊戲再次推出的時候，要我在外圍幫你造勢，你現在怪我……”
他的話一頓，眼裏晃過慌亂：“不是你？不可能！”他看向木可可，“可可聞出你的味道了……如果不是你，它肯定會發瘋的……”
通話戛然而止。
木可握著忙音的手機失魂落魄。
來看他的人不是她，那！
木可猛地瞪起眼。
是安涼！
真正的安涼！
木可癱在椅子裏，手無力地搭下來，手機從指間脫落。
她讓他以為她是自己人，假意讓他在國外為國內再次開始的遊戲煽風點火，其實……
他快速地劃著輪椅的輪子，撲到屏幕牆麵前。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打著，最終慢慢停下來。
果然……
她趁他不注意往他的電腦裏裝了病毒，他剛一加入遊戲終端，病毒就開始作用，以他為餌，抓到了國內藏在深水下的IP。
他層層保護，用盡畢身心血加固加密的地址，最終竟然是被他親手泄密的！
木可低吼了一聲，瘋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
完了！
都完了！
安涼現在不止掌握了那個人的行蹤，而且……
木可的手指重重地碾過他的臉。
她知道的比他們想象中的多太多了，她知道怎麼讓木可以為她是自己人，她知道他的秘密，她還知道……
木可張開嘴，像一條脫離水的魚。
“完了。”他低聲呢喃著。“徹底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