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沉了一口氣：“你想吃什麼，我去買。”說完，他也下了台階，他下到第四五階的時候，安涼開始運動。
他看她也下來，有些奇怪地抬眼看她，又問了一遍：“吃什麼？”
“一起去。”她看都不看他，徑直在他麵前錯過。
楚驍不走了，皺眉看著她。
安涼下到下麵一層才站住，仰臉看著他，神情淡淡的：“聽過什麼叫找台階下麼？”
楚驍默了一會，點頭。
安涼眼裏劃過一抹“明白就好”的情緒，繼續下樓梯：“現在，我就是你的台階，你最好跟著我。”
楚驍看著她曾站過的緩步平台，心上的沉重慢慢被卸下來。
雖然他知道，這份沉重還屬於他，等到一會和她一起回來，麵對白昕的時候，他還是要被這份沉重背上。
但是。
他安靜地跟在安涼後麵，微低著頭。
他也知道。
他不是一個人。
因為時間不早了，就算是醫院周圍專門想掙醫院陪護家屬錢的飯館也陸陸續續關了門，楚驍和安涼轉了幾圈，也沒找到還營業的店家。
楚驍看了看安涼，她穿著針織衫和牛仔褲，夜風一過，草木皆瑟，唯有她，看起來比誰都單薄，卻一點也不哆嗦。
隻是咬緊了牙。
他的目光停在她緊張的下頜線上。
慢慢轉開，把想給她他的外套的念頭壓回去。
“吃~這個~”安涼站在光裏，好像看到了能避風的希望，有些鬆懈，不再逞強，聲音哆嗦著。
“好。”楚驍沒看招牌，直接拉開門，讓安涼進去。
店裏很暖和，老板係著圍裙擦著櫃台，似乎沒想到還有人光顧，抬頭的時候有些慌忙：“來了？”
安涼點點頭，立起兩根手指：“兩個人。”
老板嘿嘿一笑，大手一揮：“隻有你們，那就無所謂了，你們隨便坐。”
安涼看了一眼店裏，正中擺著幾張大桌，應該是給聚餐或是大家庭準備的，雖然老板說了隨便坐，但……
她正想著，有人拉開了正中最大桌的椅子，回頭看她。
安涼：“……”
他倒是真不客氣，讓隨便坐，就真的隨便坐。
安涼收回目光，略帶嫌棄地躲開他，坐在一邊的小桌邊。
楚驍不明白安涼為什麼那麼看他，老板都說了，隨便坐。
他挑個寬敞的……不行麼？
他心裏有意見，但沒說出來，乖乖跟到安涼身邊坐下。
老板把大桌邊的椅子推回去，笑嗬嗬地拎著菜單走過來：“兩位看著點方便的吧，這個時間有的太複雜的菜就做不了了。”
楚驍默默把目光從水煮魚上麵移開。
“兩個炒飯。”安涼連菜單都沒看，直接下單，“一個不要蔥花。”
楚驍默默把菜單合上，轉頭看冰櫃：“再來兩瓶……”目光對上安涼，吞了一口口水，要，要，要水也不行麼？
安涼支著下頜，轉開臉，轉臉的時候，似乎笑了笑：“兩瓶礦泉水，謝謝。”
老板點點頭，過去給他們先拿了兩瓶水。
安涼擰開一瓶，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