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仍舊是充當婢女的角色,跟在鐵三娘後頭;而王烈則是在一行侍從裏。幾個人心裏都不平靜,跟著為首的茲木威往宛春園的方向走去。
進了園子,才發現晚宴設在露天的一塊場地裏,全數由平整的青石鋪成。
夜晚沒有風,卻有絲絲的寒氣。
克克木仍舊是坐在場地最北麵的主座上,其他的席地在他的兩側,向依次擺開來,中間空出來的一塊場地上,歌伎舞女笙歌作舞。
最外圍是一圈蠟燭,大片大片的燭火在四周閃爍,再往外麵是光禿禿的漆黑樹木,婆娑的影子在地上張牙舞爪。
天上幾顆零零散散的星子,月朗星稀,夜幕籠罩在人們上頭。
一片昏暗祥和的氣氛裏,幾個人進了園子,男席和女席分開來。
茲木威坐在克克木的左下首,鐵三娘和蘇梓卻不知道被右邊的女人們擠到了哪兒去。
那些女子要麼是各地的那顏們帶來的家眷,要麼是克克木的妃子。
鐵三娘最終在席地幾乎最末了的地方坐了下來,坐在最尾端的女子頭發簡單的像男子一般束起來,一身幹淨利索的服裝,沒有寬大的衣袍和冗長的裙擺,她那身便裝倒像是軍營裏的人平日裏的穿著。
眉目秀麗但冷淡,英朗的輪廓和精致的五官,眉宇間平白生出一股逼人的英氣。
她坐在那兒兀自喝酒,一雙眼睛不知道望向哪兒,整個人冷漠純粹的氣場和這個紛繁複雜的宴會格格不入
鐵三娘選了最末了稍微往裏的一個座位,也就是倒數第二的位置。蘇梓站在後麵,不由得對那個倒數第一的位置的女子多看了兩眼。
人很快到齊了,她在女眷這邊反反複複的從頭看到尾,仍舊沒有看到穿正紅色的女人。
正紅色在皇宮裏的正式場合,隻有皇後可以穿。
可是女眷為首的座位上是傾心那個女人,按理說這種場合皇後應該正裝出席的,偏偏這裏頭沒有她。
一沒有聽說克克木的皇後病逝,二也沒有疾病纏身,三更沒有被下詔禁足。
那麼她為什麼不出席?
蘇梓覺得自己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今日裏九皇子被抓進天牢,也沒有聽說身為他親生母親的皇後有什麼動靜。
這時候晚宴已經正是開始了,成排成排的舞姬轉來轉去,有彈琴者伴奏。半空裏琴音婉轉,曲調悠揚,舞者們長袖飛舞,身姿婀娜。
晚宴進行的十分歡快,克克木以及男席裏的一等那顏們談笑風生,鐵三娘心想今晚過得倒是平靜。
席間傾心匆匆忙忙出去了一趟,蘇梓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心有不妙。
她和鐵三娘低語了一番,闡明用意,便偷偷的尾隨著傾心出了宛春園。
曲曲繞繞的宮道上,蘇梓的身影掩蓋在一方拐角處的陰影裏,拐角的那一邊,正是傾心和一個端著托盤的小丫鬟的身影。
隱隱約約裏蘇梓摸著黑看清楚了,那小丫鬟手中的托盤裏呈放的,分明是兩盞酒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