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銅鏡裏的自己,顧夕朝雖然長得不算特別美,因為二十多年未出屋子她的頭發很美,墨發垂直,一身的肌膚雪白細膩,全身的骨骼較常人柔軟。
我看的有些愣神,突然耳邊傳來跪地的聲音。
我透過鏡子,看到一身白色便衣的孝則。
我正欲站起身,他搶先一步走來,一手搭在我肩膀上,示意我不要站起來。
解語此時已經跪在一旁。
“陛下。。。”我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他在鏡子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我默默將話咽了回去。
“你們都出去!”孝則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默默退下的解語,不知在想什麼。
“我們今天還出去嗎?”我擔心孝則會改變主意。
因為我很想出宮。
孝則點頭,從梳妝台前執起了木梳。
這木梳是月牙狀,檀木色木梳上麵雕刻了幾隻鴛鴦,雕飾的惟妙惟肖,仔細看來,倒覺得裏麵的動物會活過來一樣。
我聽到他點頭,心裏的忐忑就此放下。
隻是,還沒有多久。
孝則溫暖是手撫摸著我的長發,我驚呼道:“陛下?!!”
“不是說過了嗎,以後叫我的名字。”他的語氣有些生氣,可是動作依舊溫柔。
這樣的孝則,能讓許多人女子傾心,但是確實致命的。
曾經,若是曾經,他對我這般,我想我是無怨無悔的。
可是,世間沒有如果。
我閉著眼睛,莫名感到眼睛有些酸澀。
“陛下,使不得。”我還是說了出來,那聲音很小,卻承載了我全部的力氣和勇氣。
我閉著眼,等待中暴風雨的到來。
我知道,他聽到了。
他手中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
隻是,不到一刹那,他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溫柔平靜。
就像剛剛的話,我從來沒有說過一般。
“別說話,讓我給你盤發。”孝則的聲音很柔和,他動作很輕。
我咬咬嘴唇,不知道繼續說什麼。
兩刻鍾後,孝則將最後一根釵子插入發髻之中。
“好了。”
他的話一出,我睜開眼,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梳著平凡婦人的發飾,幾支釵子也用的恰當好處。
沒想到,孝則還會這個?
我有些吃驚,沒想到孝則以為我對他的手藝不滿意,有些抱歉道:“這次我們微服出訪,不便高調,下次我再給你梳個漂亮的。”
我搖了搖頭,道:“不用,這個很好。”
確實很好,饒是七瀾在,也不一定有這水準。
這水平,沒有個幾年的練習,是達不到的。
想到這些,我的胸口有些沉悶。
孝則不是對每個人無情,隻是對當年的我無情罷了。
要不然,他為何會學為女子盤發?想必是為某個女子盤發多年而學會的。
那麼孝則當年娶我,又是何目的?難道真的是將我當成牽製陸家和馬家的工具嗎?
還有,為何當日在陸府為何見到父親與孝則一起?
難道父親已經知道孝則的陰謀,卻還要和殺女仇人合作嗎?
還是有其他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