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有人吟唱梵音,我突然睜開眼,正是對上一張眸子。
孝則。
他的長發滴著水珠,卻沒來得及擦拭,而是將我抱著摟在懷裏。
兩人坐在水畔邊上,人影與倒影虛實相應。
“醒了?”孝則很關切的問道:“可覺哪裏不舒服?”
我搖頭,看著他,問道:“洪辰雪呢?”
“他不會再來了。”
我站起身,問道:“為什麼?”
“沒有仇人,自然沒有人尋仇。”
我思考一會道:“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我的去向?”
孝則抿住嘴唇,最後還是點頭。
我突然笑了起來,道:“你可知道,你在我眼中,便個是深藏不露之人。”
孝則靜靜的看著我,等待著我的話。
“有時又覺得你簡單純粹,隻是當我過了這麼多年,才知道,任何一個你,都是你,又都不是。”
我走上前,拉著他的手道:“所以,若是有些話,還是要趁著還有機會將它講清楚,不需要再隱藏下去,以免錯下去,畢竟人生有幾個三年,又有幾個十年可以等下去?”
“你說對嗎?孝則。”
孝則將我摟在懷裏,激動道:“對!你說的不錯!”
我雙眼泛紅,才發覺上天對我太過偏愛了。
“明日,我們回宮成親,如何?”他的聲音溫潤細膩,在我耳邊略過。
我臉色不覺一紅,道:“上次不是成親了?”
我臉色一紅,道:“上次不是成過親了麽?”
孝則搖頭,道:“上次你差點謀殺親夫,不算。”
我倏忽臉紅道:“原來當年你已經發現了?”
“是不是那些簪子,也被你收走了?”
孝則摟著我道:“若不收走,還想謀殺為夫不成?”
我將臉偏開,也不看他。
原來溫良的人,換了個麵孔,卻是如此流氓。
“夕朝,以後不要離開我,可好?”
我點頭,道:“隻要不惹我生氣,我便可以留在宮中。”
孝則單手朝上,發誓道:“朕發誓,有生之年,定不讓夕朝流淚。”
我故作傲嬌狀道:“你們男人發誓可不抵用。”
誓言最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此時或許他是真心的,可是終究是時間改變人。
孝則笑了,自是沒有再提誓言。
我與孝則第三日便要離開此地,臨行前,顧父哭的像個孩子一樣,他將一個木盒遞給我,說的我母親的遺物。
聽顧父說,她懷顧夕朝的時候,就說待到我找到真的歸宿便要將這物品送給我。
我拿著的時候,神情有些恍惚,我以為,那個女人,在我生命中,隻是個名字,可是她還是存在的,她生下顧夕朝,又期盼女兒今後幸福。
除了顧父舍不得我,我在樸實的村民中,還看到鬱鬱寡歡的李大龍,他已經沒有當時的活力,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自是不便與他多說,否則孝則會吃醋,但願在時間之中,能夠衝淡一個人的執念。
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放棄,也許能夠選擇到更合心意的良人。
馬車前行,眾人跟在馬車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