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則看著我摸著腦袋,想破頭的樣子,無奈一笑道:“他是洪辰雪的胞弟。”
洪辰雪!我腦海中出現那個像狐狸一樣的可怕男人。
魅惑人心,又深諳算計的男人。
“當年,我見他年齡小,行事有主見就將他留在身邊,可是他身份特俗。”孝則坐在椅子上,道:“所以,我讓他死遁後,扮成女子。如今十多年過去了,他也習慣以女子的樣子出門。”
難怪一個我剛才會誤會,當時見一位美的分不清性別,又著女裝的大美人,我想不誤會都難。
孝則有些無奈道:“想來,我也愧對他,如今讓他恢複男兒身,他卻不肯。”
“也許,這是他的心病呢。”我安慰道。
枯榮公子,他經曆過父王母後的突然死去,又經曆過朝中各位大臣的背叛,一路被押往南方的強國,受盡屈辱,這期間有多少的痛苦不能道與別人說。
然後到大曆國後,孝則給了他活命的機會,隻要扮成女子,便能活下來,世間一長,自然就有這種心理暗示了。
這樣想來,不管是枯榮公子,還是洪辰雪,皆是苦命人。
而造就這一切的,隻是北戎南首領卡舌木嗎?不全是,真正的罪人,是北戎國朝中的大臣個個心懷鬼胎,哪怕有一人願意出手相救,他們兩位兄弟也不會自此失散。
這也是因為一顆貪念引起的。
“你將馬如風關在哪?”想到洪辰雪,我才想到被他利用的馬如風。
但是我知道,孝則就算厭惡馬如風,他也不會要他的命。
“他去了沙丘。”孝則有些擔心的看著我。
我一愣,笑了道:“去哪也好。”
沙丘我曾聽聞過,那裏常年風沙走石,環境相當惡劣,而且常年匪盜蝸居,打劫邊境商隊。
對於浴血奮戰的將軍,收拾幾個盜賊,還不是易事?
“是他自願去的。”
“他說以後,就在那裏定居,從此不再回朝。”
孝則第一次為他說話,我知道,他是隱瞞了一些東西。
隻是他不願意說,我也不問。
孝則又將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與我在村子裏聽到的有些一致。
終於傳聞第一次沒有誤人。
原來,我不在宮中的三年,孝則經曆過這麼多驚險。
幸好被他一一化解。
不然,當我知道真相的時候,一定會悔恨終身。
所幸,老天也有憐愛人的時候。
第二天,我與孝則前去枯木林,此時的枯木林內有兩座墓地。一座新墳,一座舊墳,早已經長滿枯草。
我知道,一處是我的墳墓,而另一處是何人的,自是不知道。
我看著孝則。
“另外一處是空言主持的墳墓。”
孝則一直都知道,當年我入魔障般去尋他的墳墓祭拜。
現在看來,原來,他的墓地一直都近在咫尺,隻是自己不曾發現罷了。
我接過孝則手中的香火,上前祭拜。
插上香火,三伏首,為了的救命之恩,然而,卻是償還不盡。
孝則將我扶起。
我站起身,看向我自己的墳墓,有些恍惚,一個人站著自己的墳前,心境也有所影響。
會覺得那些俗世瓜葛,都是不值得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