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女子聞言一驚,或是覺得這女孩可愛,便溫柔地將最後一件錦墨色短褂披在她的身上,便朝她請辭。
“姑娘且等著。”那女子轉身時,冬葵見她身後搖搖晃晃地尾巴,心裏如同被人揪住一般,大顆大顆的汗珠從臉上落了下來。
整個身子也逐漸變得沉重,她滑落在地上,眸子裏盈滿了淚水。
她害怕極了。
一陣冷風吹來,冬葵身子一抖,抱住雙腿蜷在一起。身後少年躡手躡腳地從窗戶外爬了進來,見屋子裏沒人,好看的眉眼皺在一起。
“冬葵?”他輕聲喊,好聽的嗓音傳進地上那女孩耳朵裏,她猛地將哭花了臉的頭抬了起來,然後四下張望,見朱紅色屏風後站著的白色身影,眸中的眼淚才止住了。
“你......你來幹什麼!”她嘟著嘴,似乎還在為方才他沒為了她而站出來生氣,想到這裏,洛桑塵的眸子出現了一絲罕見的冷光。
冷冷地,似乎藏著許多的秘密。
“我......我。”少年被她一句話噎住,也不知道說什麼,隻是站在那裏傻乎乎地撓著後腦勺,一張絕美的容顏看得冬葵癡了。
真傻,冬葵想,
屋外出現了幾個腳步聲,冬葵的手被少年一把握住,然後二人迅速從窗外飛了出去,少年的手很溫暖,冬葵不自覺的握緊了幾分。
兩人落在了一處無人的荒地,落地時冬葵沒有站穩,一下撲倒了少年,二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時臉齊刷刷地紅至了耳根。
“你......你還不起開。”冬葵別開眼睛,怎麼也推不動壓在身上的少年,鼻尖傳來一陣少年身上獨有的香味。
洛桑塵聞言連忙跳了起來,心裏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冬葵抓著他的白衣尾擺,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隻聽她輕聲問,“你們妖怪也熏香?”
“什麼是熏香?”洛桑塵疑惑,皺著眉想了很久也沒有想出來,他生在妖族已經七百年了,也沒有聽聞過她說的這東西。
莫不是,人間之物?
冬葵見他認真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是問你身上為何這麼香?”
少年身子一愣,抬起袖子湊進鼻尖,“不香啊?”
“這麼好聞的味道,他們也沒與你說過?”
見他頭搖得像一陣撥浪鼓一般,冬葵無趣的不再追問,荒地一直延續至黑暗裏,唯有頭頂的月亮散發著淡淡的光亮。
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襯得一身白衣如同鍍上了光輝,美得不可一世。冬葵不禁想,這若生在人間,不知討得多少女兒家喜歡。
洛桑塵見她如失神了一般,便坐在了她的身邊,這七百年,她還是他遇見的第一個人類,阿兄說過,人與妖一樣分善惡美醜,甚至為了想得到的東西變得比妖還可怕。
他也因此而畏懼人類,卻又好奇這個人類的世界,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越過洞穴,就遇見了她。
妖族有規定,獻祭之人遇見的第一個妖,就是她的夫君。洛桑塵的無意之舉,竟成為了很多年後他認定此生做過的最對的事。
阿兄要娶她,這已成為注定。他隻是妖族的一個失了妖靈的廢人,又怎麼能護她周全,將她從從小疼愛他的阿兄身邊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