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尺木回到顧家時,便看到自己女兒乖巧的坐在台階上,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上前把霍蓮玖抱在懷裏。
“阿爹”霍蓮玖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哎?衣服誰的?”霍尺木心裏升騰起一個不好的預感。
霍蓮玖看著阿爹嚴肅的表情,和平時都不太一樣,癟了癟嘴,要哭。
霍尺木抱著霍蓮玖的手臂緊了緊,回頭對管家“今日多謝張管家,我們先回去了。”說完便抱著霍蓮玖往回走。
路上,“小玖,告訴阿爹,發生什麼事了?”霍尺木語氣盡量溫和,壓抑語氣裏的那絲不安,霍蓮玖如實的說了一遍。
“所以看到你的紋……胎記隻有那個小子看到了是嗎?”“嗯”霍蓮玖應道。
回家,林慧蘭手有點顫抖地脫下霍蓮玖的外衣,破了衣領和左袖子正好暴露了背後的九瓣紅蓮。“阿娘,對不起。”
林惠蘭眼眶發紅“怪阿娘,這樣便宜的衣物穿時間長了不結實,阿娘知道的卻還讓你穿”
雖然不知道爹娘為什麼對這個胎記這麼在意,霍蓮玖卻也忍不住說,“阿娘,我警告他了,他不會說出去的。”
夜晚,霍尺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去紅木鬆林那天的景象一直在腦海中盤旋不去,若被人知道了,小玖的命運可想而知,說不定那也是自己和妻子的下場,霍尺木越想越後怕,林慧蘭從背後抱住他“阿木,咱們搬家吧。”好一會才聽到回答“好。”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沈小少爺,聽說明天就要回潯梵島,著急對著爹吼“我媳婦還沒找到呢”一家人聽了都跟著笑說“等你長大了回來娶。”
“長大回來找不到了怎麼辦?”沈湛苦惱的呢喃道,卻沒想到多年後這句話一語成讖。
回想今天街市上那個粉雕玉琢的女孩,長長的眼睫毛,大而清澈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老爺爺手裏的白糖糕,遞給她後咬一口滿足的模樣讓他有些發愣。
他禁不住的心癢,這麼好吃嗎,他也要嚐嚐。
心裏這樣想著,腳下便飛跑過去,奪了她手裏的白糖糕,一邊跑還一邊咬,也沒那麼好吃嘛
卻沒想到霍蓮玖緊追不舍,頓時又來了興趣,一個故意不給,一個爭吵著搶,最終一不小心把人家小姑娘的衣服扯壞了。
“小媳婦兒。”沈湛心裏這樣想著,想著想著便進入了夢鄉“媳婦,你一定要等我來娶你啊。”
霍尺木打算搬到池州那裏去,那裏一年四季氣候溫和,對林惠蘭的身體也好。
臨行前一天,霍尺木去了一趟顧家,管家將連日的柴錢遞給他,又從自己口袋裏掏出銀子道“你為人實誠,這二十兩銀子你拿著當我給小玖以後的壓歲錢。”
霍尺木剛要拒絕,管家搖了搖頭“你此去,路上用錢的地方多了,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傳書信給我,能幫我一定幫”繼而又低聲道“你我從小相識,我知你定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日後再見怕是難了。”
霍尺木看著他,緩緩的行了個禮,鄭重的說了一聲“張兄,多謝。”管家扶他起身“走吧,一路順風。”
霍尺木剛出顧家,便看到了一身玄衣的謝璟,像是在那等了他很久,見他出來道“跟我走。”霍尺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老老實實一路跟著他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
謝璟看著他,目似沉淵,霍尺木卻感覺他像是把自己一層層扒開,去窺探他最心底的秘密,不禁有些閃躲,低下頭不客氣地說,“你若是無事,我便先回去了。”
沒有回應,霍尺木轉身便走,心想,此人實在太過危險
“孩子哪來的?”身後聲音猛地響起,清晰而銳利,霍尺木身形頓時僵硬,強硬壓下心裏翻江倒海的聲音,回頭顧作輕鬆道“孩子不是自己妻子生的,還能是哪來的?”
謝璟向前一步,逼他對視,“沒懷過孕,哪來的孩子?”霍尺木頓時啞口無言。
“孩子是你在蓮城撿的對不對?”謝璟閉上了眼,像是在回憶。
霍尺木後退一步凶狠道“你是誰?”
謝璟睜開眼,滿眼的苦澀,“那可是我們的小少主啊,我終於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