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像是壓了千斤大石,疼地讓她喘不過氣來。
“……傷勢……恐怕……”
“……若是……及時……我師父……”
耳邊傳來兩個人對話的聲音,她強撐著睜開眼睛。
入目是一個銀白色的麵具及一張好看的麵孔,她恍恍惚惚地想起好像見過這個人。
“喲,姑娘醒啦?”
謝卿安第一個發現她醒了過來,露在外麵的左眼因著臉上的笑意而微微彎起。
而坐的離她更近的男子則因是背對著她,循著謝卿安的話轉身看向她時,才發現她醒了過來。
“你們……我怎麼會……咳咳,咳咳……”她有些虛弱地開口,還沒說幾個字便嗆咳了起來。
坐在她旁邊,她從未見過的男子急忙起身去桌子上的包袱裏拿了顆藥丸出來,而謝卿安則是坐下扶起她。
她似乎十分抗拒與別人的身體接觸,想要躲開,卻被謝卿安一把抓住:“姑娘身體虛弱,靠自己恐怕不行,放心,雖然姑娘這麼漂亮,但我也不是登徒子啊。”
拿藥過來的男子把藥丸遞給謝卿安,謝卿安接過:“來,姑娘,張嘴就不必我來幫你了吧?”
她皺眉,瞪了他一眼,但知道這兩人應該不會加害她,於是張嘴吃下了那顆藥丸,一旁的男子又是貼心地遞上水,謝卿安喂她喝了兩口,然後站起身來,又扶她躺下。
“姑娘受了很重的傷,這幾日需要躺著靜養,但除了傷外……總之姑娘不必多慮,我與謝兄這幾日會好好照顧姑娘的。”一直未曾開口的男子溫潤地說道。
她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兩人:“……多謝。”
“不必不必,客氣什麼,”謝卿安自來熟地擺擺手,“對了,還未互通名姓,我叫謝卿安,這位是君兄君卓琰,我們正身在君府,君兄醫術高超,便是他救了姑娘你。”
她點點頭,頓了頓,道:“司蘭多謝二位。”
君卓琰溫柔地笑笑:“司蘭姑娘好好休息,我與謝兄就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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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溪城,君府院內。
君府地廣,燕支不知跑到哪裏去玩了,謝卿安剛剛從廚房大娘那兒要了盤點心來,一邊吃著一邊朝司蘭的房間走去,準備去看看她。
經過長廊時瞥到一個紫色身影正站在花園中,於是後退了幾步,發現是君卓琰,就端著點心盤子走了過去。
君卓琰正站在一株李樹下,似是在賞花,一身深紫色的廣袖寬袍,長發鬆鬆地紮著,側臉溫潤如玉,當真是個麵如冠玉的謙謙君子。
“君兄在賞李花?好興致啊。”謝卿安在君卓琰身旁站定。
君卓琰一早便察覺到他來了,微微一笑:“誰將平地萬堆雪,剪刻作此連天花。”
轉過頭看著謝卿安:“謝兄是要去看望司蘭姑娘?”
見謝卿安點頭,君卓琰麵上卻掛上一絲擔憂之意:“據琰所知,五年前前任宰相司暮遠一家因牽連進兵部尚書逆反一案而全族被誅,但人多言這一案為天大冤案,幕後主使傳言中便是現任宰相王邕,而兩日前,王邕和妻女被發現死在府中,據傳就是一位女子所為……”
謝卿安蹙眉:“君兄的意思是,司蘭姑娘就是殺了王邕及其妻女的那名女子?”
手指習慣性地撫著右臉上的麵具,謝卿安沉吟了一下:“我遇見她時,她正被一夥黑衣人追殺,現在想來,那夥黑衣人訓練有素,衣著布料也不似普通人家,想必是大戶人家派出的,而惱怒之下也沒有隨意殺人,我答不知道司蘭姑娘行蹤時,他們便直接離開了……這種種,卻是不像普通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