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他不會再給她絲毫的溫情。
她也認了。
“怎麼不說話?你現在已經對我不耐煩到連一句爭辯的話都不說的程度了嗎?陸小陸,你真是好樣的!”厲承驍說著,感覺喉頭一陣腥甜。
可他還是咬著牙咽了下去,臉色卻又蒼白了幾分。
陸小陸聽了男人的聲音,看過去卻發現一瓶點滴已經掛完,沒有藥液的注入,鮮紅的血液順著針管倒流到了點滴瓶子裏。
陸小陸忍不住掙紮起來,大叫著說:“你需要換藥了!”
見陸小陸從頭到尾都沒有回應自己的任何一句話,厲承驍像是終於失去了耐心。
將陸小陸狠狠地甩在了地上後,他終於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再也沒有絲毫的怒火或是難過。
沒有絲毫感情的鳳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陸小陸,冷漠如冰的樣子就像是在打量著一隻螻蟻。
將手上的針頭拔出來丟在一邊,厲承驍這才再次將目光挪到陸小陸的身上。
“本少聽說段家很快就要決定下一任家主的人選了,段舒航憑借著手上的兩家公司,呼聲無疑是最大的。”厲承驍說著,突然勾起了嗜血的笑容。
在陸小陸瞬間變得難看的表情中,慢慢地說:“你說要是段舒航的兩家公司都在一夜之間破產了,下個月段家的家主選拔,是否會變得十分的熱鬧?”
陸小陸心中不詳的感覺變成了事實,她忍不住大叫:“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段大哥。”
厲承驍靜靜地看著陸小陸,就像是再也不會因為她的任何一句話而動怒。
她都這樣公然袒護段舒航了,他也隻是乖張地笑了笑,而後說:“為什麼不能?這世界上就沒有本少不能做的事情。”
“厲先生……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你要是不開心就懲罰我吧,不關段大哥的事情……”陸小陸忍不住啞著嗓子哀求厲承驍。
以前的厲承驍最見不得她這個表情。
又或者說是以前的厲承驍隻要看見她稍微皺一下眉頭都會心疼半天。
可現在的男人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半晌才緩緩地說:“可是陸小陸,本少不開心,所以總會有人要倒黴。我以為這個你已經足夠清楚了。”
陸小陸聽著男人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心猛地沉到了穀底。
他恨她。
他不再動怒,不再折磨她。
可她就是知道,他恨她。
“我明白。”陸小陸沉默半晌後,才終於說了這句話。
然後在厲承驍注視的目光中,她在床邊緩緩地跪下,然後仰起臉看厲承驍,說:“要是厲少不開心的話,請折磨我吧。”
對於仇人,厲承驍從來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既然他不開心了,那她就送上去讓他撒氣,這樣他是否就會放過段舒航了?
厲承驍看著陸小陸的動作。
看著這個平常滿是傲氣的小女人居然用這樣卑微的姿態跪在自己的麵前。
卻是為了別的男人。
死了一個薄崢,又來了一個段舒航。
他忍不住猛地拔高了自己的聲音,難以置信地喊她的名字:“陸小陸!”
她感受到他的失態,卻隻是慘笑了一下,說:“厲少不是不開心嗎?有什麼不開心的,直接衝著我來就行了。”
見她這個樣子,厲承驍渾身的怒氣瞬間收斂,不笑不怒,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陸小陸,半晌才說:“既然這樣,你就贖罪吧。”
陸小陸的心髒猛地沉了下來。
因為眼前男人的目光實在是太過空洞了,所有映襯在他眼底的星辰在這刹那隕落。
“陳伯。”厲承驍突然叫來了守在外麵的陳伯。
麵無表情地看了眼陸小陸後,說:“少夫人現在已經很累了,帶她去休息吧。”
說完,厲承驍閉上了雙眼,不再看任何人。
陸小陸看不懂厲承驍究竟要做什麼,上一秒還說要自己贖罪,下一秒就找人帶她去休息。
“請吧,少夫人。”陳伯來到陸小陸的麵前。
由不得陸小陸多想,就被陳伯帶回了房間。
陸小陸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是沒想到回到房間之後,沾了枕頭便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在夢裏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挽著男人的手,在所有人豔羨的目光中,一步步地走到了牧師的前麵。
“厲承驍先生,請問你願娶這位陸小陸小姐為妻嗎,這輩子無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牧師問。
站在她身邊的厲承驍轉過臉看了陸小陸一眼。
眼底閃爍著萬千星辰,寵溺的笑容讓人幾乎溺斃。
陸小陸看見他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