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傳來許諾明快的聲音:“阿熏,怎麼這麼久沒有接電話啊,是不是又把手機亂放了,光聽見找不到了?我就知道你這個粗心的笨丫頭一定會這樣的,所以打了好久沒掛斷。最近過得好嗎?怎麼沒打招呼就留下一句話就走了,還說什麼去找自己的理想,一個人在外麵不容易,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別是你總是那麼單純,那麼傻,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我一言不發,卻早已經流滿麵。
“阿熏,你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還生我的氣啊?我知道我很差勁,我以為我可以隻愛你一個人,但,當我看到鬱淇的時候,我的心動容了,在你們兩個之間我愛的天平永遠無法測量出更愛誰多一點。我說過,在你們之間我無法選擇,隻能是誰更需要我,我就會再誰身邊,你能原諒我嗎?”
“許諾,你別說了,我理解你,我很好,你放心吧。有時間我們再聯係。”我毅然決然的果斷電話,告訴自己,阿熏,你不可以太貪心,他給你打電話應該知足了,他現在是蘇鬱淇的了,你不可以搶,不可以再拿了,因為蘇鬱淇是你的好朋友,從小到大的好朋友。
璞彥嚇壞了,我昏昏沉沉的和他回家,可心裏一直在回蕩著許諾的聲音,揮之不去。
這通電話是我渴望接到的,但同樣它又像記憶的密碼,勾起了我似乎遺忘,但永遠也忘不了的往事。
我坐在窗外的那棵桂花時下,望向天空,兒時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蘇鬱淇許諾,你們現在一定過得很安定也很平靜吧。
許諾,我真的很想你,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你。
她的心疼了,可是我也真的很需要你,你在哪?
不知不覺淚已經濺落在地上的桂花瓣上,璞彥,拿來一件外套為我披上,用手告訴我天冷了,要多穿些衣服,我抱住他,靠在他的胸膛,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隻有無盡地內疚。
院子裏那棵桂花樹啊,最終還是經不起風雨的抽打和氣溫的驟降,在一個秋天的早上飄落下最後一片花瓣。
我將它撿起,夾到一本厚厚的書裏,仿佛是要紀念,這個哀傷的季節裏的我,越是記憶便越發的失落。
璞彥走過來,拍拍我的肩,示意到時間了,我們該走了。
自從許諾那次打完電話後,便隔三差五的發一條簡訊回來。
我從來都不看內容直接就刪掉。
我知道,我是想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自己忘掉他。
反正誰離開誰又不是地球就不轉了,我的日子總歸還是要過的。
漸漸的,我和璞彥開始習慣了這種靜靜的生活。
他在小鎮上的一所聾啞學校當上了數學老師,我則在鎮上找到了一份替人打稿子的工作。
日子平淡的像一潭沒有風的泉水,我也似乎漸漸的忘了以前的一切,忘了那個曾經肮髒的齊雨熏。
我依然在努力忘掉許諾,我隻能說,我是在努力,但每當看到他發來的簡訊,心裏還是隱隱的痛。我明白,我要的僅僅是一杯水一樣的愛情,純潔,透明,喝起來有清涼的感覺。
像落葉的聲音,雖有些荒涼,卻楚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