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許諾……”我又迷迷糊糊的喊。
璞彥抓住我的手,當我睜開眼時,四周一片慘白,我知道那是醫院特有的顏色。
璞彥有手語向我表示:“你醒了,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不讓我帶你走。”
我微弱的聲音回蕩在心裏:“我已經欠你太多了,注定這輩子無法還你,我不能在害你和你哥分開了,他是真心對你好的人。”
在璞彥的照顧下,我的身體漸漸的康複,我呆呆的望著窗外,望向雲大的方向,蘇鬱淇,許諾,你們此時又在做什麼?一起上課嗎?還是在做別的什麼?
璞彥走進來,我一驚,他向我打手語道:“你是在想許諾嗎?”我低頭不語,他繼續說道:“我把他叫過來”
“不要。”我急切的說,握住他的手,懇求的望著他。
他順勢坐在床邊,安撫我,“別擔心,我不叫他來就是了。”
深秋就這樣的悄無聲息的走了,取而代之的是寒冷的冬天。我喜歡冬天,喜歡雪,因為許諾曾告訴過我,那一片片潔白的雪花是可愛的天使看到人間寂寞,就把自己身上的羽毛拔下來,撒向人間,把世界裝點得純潔而美麗。
而天使需要整個冬天的時間來等待羽毛的重新長起,所以冬天是不會有天使降臨人間的,所以冬天注定寒冷。
醫院的窗戶上動了厚厚的一層冰棱花,我用指甲在冰冷上劃過,留下一個哀傷的翅膀印跡,璞檀走進房間,興奮地用手語告訴我,我可以出院了。
“真的?”我興奮地不知道說什麼好,醫院裏陰鬱的空氣,和死亡的氣息早已令我厭煩,驚喜隻是一瞬間在我的腦海裏閃過,哀傷又湧上心頭,出院了,我要去哪裏?哪裏才是我的家?
自從爸爸和媽媽,在我不懂事的那一刻把我拋棄,就注定我已經沒有家了,他們唯一留給我的就是一封短短的幾個字。
“孩子,別怪爸媽,隻怪你生來就是個女孩……”
是有好心人把我從路邊撿到送到孤兒院,長大一點,院長媽媽告訴我們,我,許諾,蘇鬱淇是被同一天送到孤兒院的,所以我們一定要相親相愛。
那時候孤兒院就是我的家,長大一點,看到別人有爸媽牽著去學校上學,許諾的懷抱就是我和蘇鬱淇的家,當我們三個同時考上雲端大學的時候,女生宿舍就是我的家。
當我決心離開許諾的時候,璞彥帶我到了那個我不知名的小鎮,那個有著美麗桂花的地方,那時候那就是我的家。
可現在,我要去哪兒?
璞彥並沒有注意到我隱隱作痛的表情,他在忙著收拾衣服和出院的用具,收拾完衝我笑笑,打個手勢,表示他要去辦出院手續了。
我點點頭,當他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已全然不見了我的蹤影,我可以想象他是有多麼著急,但我必須果斷一點,我已將把他害的遍體鱗傷了,我不能讓他在陪著我痛苦了,即使是報複璞檀,即使璞彥是一顆棋子,他所承受的痛苦也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