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難得的晴朗天氣,月朗星稀之夜,已是滿頭大汗的李東陽仍舊盤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此刻他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回憶旁晚時分上官無妄所演練的那一套劍法,而此時的上官無妄正在一旁守著不忍打擾。
天罡三十六劍可是上古時期天罡劍派的鎮派之術,怎能輕易習得。就連上官明珠也隻是依靠體內寥寥無幾的靈力才能施展,況且並不能維持太久。換做他人此劍法就算懂其招式,施展出來也沒有什麼威力,此等上乘武學沒有靈氣作為能量維持,那也隻能是花架子。
如今李東陽為將上官無妄演習的劍法牢牢記住,不惜耗費大量體力維持冥想細細參悟。這才發現,原來維持冥想狀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之前李東陽每日夜裏都會堅持冥想,可始終無法持續太久,這冥想過程心神耗費極大,甚至好幾次累的不行,不知不覺間竟睡了過去。
這天罡三十六劍的三十六套劍譜雖然遺失,可光這劍譜總綱上籠統的幾招打完下來也曾耗淨了上官無妄全部體力。要知道他體內並沒有氣海,單純依靠引導來的微弱靈氣施展劍法,隻能是入不敷出。
先前看到李東陽昏迷時竟自發的開始引導起靈氣來,就打算將這套劍法傳授於他。雖然上官無妄嘴上沒說,可心裏卻欣喜的緊,如此狀態說明李東陽與靈氣的契合度更近了一步,雖說他體內同樣沒有氣海容納靈氣,可這卻是個好兆頭。
隻要能保持對靈氣的引導,有了靈氣的支撐,這天罡劍法倒是足以初步施展,日後與人敵對倒也能多一些手段。而且這李東陽和允兒交好,人品倒也不錯,日後允兒可能還真的需要他來照顧。
況且,於他而言這李東陽也是最佳的實驗對象。
心底正盤算著,上官無妄突然感覺周圍的靈氣竟開始朝著李東陽的方向彙集起來。
“咦”此番變故倒是讓上官無妄有些所料不及。
隻見彙集的靈氣越來越多,竟直接將盤坐在那裏的李東陽裹了起來,映著月光還散發著一層淡淡的瑩白。
上官無妄雙眼緊緊盯住李東陽,此刻的他猶如被靈氣托起一般,整個人都站了起來。隻見李東陽緊閉著雙眼直接擺開架勢,右手化作劍指,此一幕驚得上官無妄說不出話來。
李東陽劍若流行,步伐輕靈,饒是上官無妄都有些自愧不如。這天罡三十六劍共有三十六式,每一式中又包含無數變招,而這劍法之奧妙就在這變招之中。可如今這天罡三十六劍隻有總綱傳了下來,也就隻有三十六式中分別最基本的那一招,雖說無法與全本劍術媲美,可放在當今定算得上頂級武學,較之上官無妄演戲此劍術,恐怕全力之下也不過如此。
上官無妄年近半百,雖然可以通過冥想引導靈氣,卻始終無法修得氣海,膝下又隻有一女,唯恐斷了傳承,所以上官明珠才想盡一切辦法另辟蹊徑,自打上官無妄懂事起便讓他保持每日冥想,以提高他與靈氣的契合度。
如此一來,隻要引導的靈氣和消耗的部分持平,倒也能使用一些威力可觀的高深武學。這也是上官明珠根據一些上古傳聞所做出的大膽設想,畢竟上古時期靈氣磅礴,倒也無需這般取巧。
古時的武者,氣海便是一個漩渦,能夠自行吸納周圍的靈氣,而現如今靈氣稀薄,利用引導來的靈氣代替氣海中的靈氣,眼下也隻能如此。雖說當初上官明珠也不知依照此法修煉最終是好是壞,可眼下卻能使用一些家傳絕學,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目前看來此法也隻是需要耗費大量心神去維持引導,由於心神快速耗費導致無法持續作戰,其他再無任何弊端。
正當上官無妄看的入神,李東陽才隻打到第十七招時突然停了下來。上官無妄這才發現,原來之前彙集起來的靈氣已經消耗殆盡,想來早已身心疲憊的李東陽,打到這十七招也已是極限。心神渙散,沒有源源不斷的靈氣作為基礎,這天罡劍法確實無法繼續演練了。
李東陽站立片刻就睜開雙眼,雖說一臉疲態,可眼神中卻透出一股尚未消散的劍意。
上官無妄立刻走至跟前,正要詢問什麼,卻見李東陽嗵的一聲雙膝跪地。
“師傅,請受徒兒提一拜”如此看來,李東陽雖然疲憊,卻也神誌清爽。
此等武學放眼天下必屬絕頂,這可是莫大的機緣,李東陽再傻也知道分寸。轉醒後的他,索性直接跪拜上官無妄為師,當屬人之常情。
上官無妄倒是沒想到李東陽會有這麼一出,片刻接不上話來,隻能慧心的笑了笑
“如今上官叔叔送東陽一場造化,東陽理應如此,如果您不答應我就跪地不起”李東陽神情肅穆,看上官無妄無話,以為他不願意收自己這個徒弟。
“東陽快起,叔叔不是這個意思”聽得此言,上官無妄苦笑一聲,他從李東陽身上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