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十九章 大西洋暖流(2 / 3)

“事情必須結束了,”那一天他對我說,“我想對於這事必須有明確的決定。您的尼摩離開陸地,往上溯,向北開行了。但我公開對您說,南極我已經受夠了,我決不跟他到北極去。”

“怎麼辦,尼德?這時候,逃走是不可能呢!”

“我還是我從前的那個主意。必須跟船長談一下。當我們在您的祖國沿海中的時候,您並沒有跟他說。現在到我的祖國沿海中了,我要跟他說了。當我想到,沒有幾天,諾第留斯號就要跟新蘇格蘭在同一緯度上,在那邊,近紐芬蘭島,現出闊大的海灣,聖勞倫斯河流入這灣中,聖勞倫斯河是我的河,是我生長的城市魁北克所在的河,當我想到這事時,我的憤怒完全露在我臉上了,我的頭發豎起來了。您瞧,先生,我情願跳到海中去!我不願留在這裏!我悶死了!”

加拿大人顯然是忍無可忍了。他的堅強天性不可能跟這無期延長的監牢生活相適應。他的容貌一天一天改變。他的性格愈來愈憂鬱。我感覺到他所忍受的苦惱,因為我也一樣,心中有了思鄉病。差不多七個月過去了,一點陸地上的消息也得不到。還有,尼摩船長的孤獨,他脾氣的改變——特別自從那一次跟章魚戰鬥後,他的沉默,都使我在不同的角度下來看這些問題。我感到臼己心中沒有那開始時期的熱情了。在這專給鯨科動物和其他海中生物生活的環境中,隻有像康塞爾這樣的一個佛蘭蒙人才能安心接受。真是,如果這個老實人沒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條了不得的好魚!

“先生,怎麼樣?”尼德·蘭看見我不回答,立即又說。

“尼德,那麼,您要我去問尼摩船長,他對於我們是懷著怎樣的意圖嗎?”

“是的,先生。”

“雖然他已經說過了,也還要問一下嗎?”

“是的。我希望最後一次把這件事搞明白,請你特別為我同他說吧,單單以我的名義同他說吧。”

,‘可是我很難碰見他。而且他也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個理由,必須去看他了。”

“尼德,我不久一定問他,”

“什麼時候?”加拿大人堅持地問。

“當我碰見他的時候。……

“阿龍納斯先生,您讓我找他去好嗎?”

“不,我找他去。明天……”

“今天。”尼德·蘭說。

“好。今天,我就去看他。”我回答加拿大人說。要是他自己去的話,一定會把整個事情搞糟了。

我獨自留在那裏。我決定去問船長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辦完,我喜歡辦完的事,不喜歡待辦的事。

我回到我房中。從我房中,我聽到尼摩船長的房中有腳步聲,那就不應該放過這個碰見他的機會了。我敲敲他的門,我得不到回答。我又敲一下,然後我用手轉動門扣。環境中,隻有像康塞爾這樣的一個佛蘭蒙人才能安心接受。真是,如果這個老實人沒有肺而有腮,我想他很可以做一條了不得的好魚!

“先生,怎麼樣?”尼德·蘭看見我不回答,立即又說。

“尼德,那麼,您要我去問尼摩船長,他對於我們是懷著怎樣的意圖嗎?”

“是的,先生。”

“雖然他已經說過了,也還要問一下嗎?”

“是的。我希望最後一次把這件事搞明白,請你特別為我同他說吧,單單以我的名義同他說吧。”

,‘可是我很難碰見他。而且他也在躲我呢

“那就更多一個理由,必須去看他了。”

“尼德,我不久一定問他,”

“什麼時候?”加拿大人堅持地問。

“當我碰見他的時候。……

“阿龍納斯先生,您讓我找他去好嗎?”

“不,我找他去。明天……”

“今天。”尼德·蘭說。

“好。今天,我就去看他。”我回答加拿大人說。要是他自己去的話,一定會把整個事情搞糟了。

我獨自留在那裏。我決定去問船長了,我打定主意立即把事情辦完,我喜歡辦完的事,不喜歡待辦的事。

我回到我房中。從我房中,我聽到尼摩船長的房中有腳步聲,那就不應該放過這個碰見他的機會了。我敲敲他的門,我得不到回答。我又敲一下,然後我用手轉動門扣。決不能讓它損失,但您用來執行您的計劃的,是很原始粗糙的方法。誰知道大鳳把這盒子吹到哪裏去?它將落到什麼人的手中?您不能找出更好的辦法嗎?您,或你們中的一位,不可以……?”

“永不能,先生。”尼摩船長打斷我的話,急促地說。

“就是我,我的同伴們,我們願意保存這特別藏起來的手稿,如果您能恢複我們的自由……”

“自由!”尼摩船長站起來說。

“是的,先生,就是這個問題,我現在要來問問您。我們在您船上有七個月了,我今天用我的同伴和我的名義來問您,您的意圖是不是要把我們永遠留在這船上。”

“阿龍納斯先生,”尼摩船長說,“我今天要回答您的話,就是七個月前我回答過您的:誰進了諾第留斯號就不能離開它。”

“您要我們接受的簡直是奴隸製了!”

“隨便您喜歡給它川·麼名稱吧。”

“可是,奴隸隨時隨地保留有要恢複他的自由的權利:不管哪種機會來到,他都會認為是好的,都要加以利用!

“這個權利,”尼摩船長回答,“誰否認您有?我曾想過要您們發誓把您們束縛住嗎?”

船長兩手交叉在胸前,眼盯著我。

“先生,”我對他說,“第二次再來談這個問題,不是您所高興,也不是我所願意的。不過我們既然說到了,我們就盡情地談一下。我再重複一遍,這不是單單關於我個人的問題。對我來說,研究是一種幫助,一種有力的轉移,一種吸引,一種熱情,可以使我忘記一切。跟您一樣,我生活不求人知,我隻有一種微小的希望,想把自己工作的結果,有一天利用一個靠不住的盒子,隨風浪的漂流,遺贈給將來的人。總之,我在我了解您這個人的某些方麵上。我可以佩服您,跟著您,沒有什麼苦惱和不快。但您的生活有其他的方麵,使我覺得它是很複雜和很神秘,就是這一部分,一直到現在,我的同伴和我,絲毫不了解。我們的心時常為您而跳動,為您的某些痛苦而感動,或為您的天才或勇敢行為而鼓舞:但是,我們同時又看到,不論是從朋友或從敵人方麵發出來的美和善,哪怕是出於人類同情心的最細微的表示,我們也必須把它壓抑在心中,不能露出來,那麼,就是這種感覺,我們對於所有牽涉到您的全是陌生的這種感覺,也就使得我們的處境有些不能忍受下去;甚至對我來說也是這樣。特別對尼德·蘭來說,更是這樣。對自由的熱愛,對奴役的憎恨:在天性跟加拿大人一般的人心中可以生出的報複計劃,他可能思想的,可能企圖的,可能要做的……您心中曾想過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