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時感覺很煩。
分明幾鞭子下去就能結束的事情,偏生半路碰見個程咬金,生生壞了事。辛時不想跟澤虞打,她上次看蕭炎跟澤虞的對戰看得分明,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瞧著他現在這般護著的模樣,更是絕對不會放水,那麼她贏的概率就很低,要是想在此時結束掉趙良芙的性命更是難上加難。
她看著被澤虞護在身後的趙良芙,心中幾般思量。
澤虞瞧著眼前一身淡紫衣裙的辛時,更是感覺她美得觸目驚心。他大抵是很久都未曾好好的看看她了。他的小姑娘已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成長成了他所不熟悉的模樣,他隱隱的感覺很是驕傲,可卻又對這種不能一手掌握的感情感到一絲惶恐。
他很是癡迷的看著辛時,整個眼睛裏滿滿的眷戀,可是那也僅僅隻是一瞬,下一秒,他收斂了整個情緒,還是那般冷冷清清的貴公子模樣,而被鞭子傷到的手,也已經開始漸漸愈合,逐漸恢複成原本的模樣。這就是神的力量。
“辛時,你不能殺她。”澤虞再次說道,他不能讓辛時做出以後會讓她自己後悔的事,至於她現在能不能理解,他都不去管了。隻要能勸住她,以後一切都好說。
“是啊,你現在,還不能殺我。”身後靜默了許久的趙良芙,終於緩緩開了口。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從澤虞的身後露出了頭,還是那般溫柔的模樣,說話也很是優雅,“就算你想,可你今天大抵也是傷不到我的。”
原本已經沾染了深紫的眸子變得愈發深沉,瞧著竟是像黑色一般。辛時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相互護著的男女,感覺越發好笑,她堂堂一個神,為何不能傷一個小小的人?還是說,她現在太過善良了,竟然讓人覺得她是一隻病貓?一條軟腳蝦?想到此,辛時的眼中更是笑意愈發濃烈。
澤虞瞧著辛時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更是感覺煩悶。他伸出手,雙手捏了個決,一陣風疾,竟是直直把趙良芙困在了風裏。
趙良芙很是驚慌,她根本沒想到澤虞會如此對待她,她原本賢良淑德的模樣也再也維持不下去,整個人被風吹得淩亂,可是風隻是緊緊的把她困在了裏麵而已,並沒有對她有什麼攻擊性的意味。她還是不滿,她想不懂眼前剛把她救了的男人為什麼就突然改變了心意,把她囚禁在了這風疾怒號的風陣中。
“澤虞!你竟然敢!你怎麼敢這麼做!”趙良芙很是生氣,一張原本分外好聽的嗓子此時也是破了音,像極了正在罵街的潑婦,原本的高貴典雅更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消失的蕩然無存。她就像是被夫家拋棄了的可憐女人一般,在那怒號著的風陣裏聲嘶力竭著。
澤虞多半是嫌棄她太吵了,索性又捏了個決,這下隻能聽到風聲呼嘯滾過的聲音,趙良芙還是那般驚慌失措的搖旗呐喊著,可是一切都像是被靜了音一般,像是一出搞笑的默片。
“辛時……”澤虞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卻被辛時的動作所打斷,辛時瞧著這二人窩裏鬥一般的動作,感覺很是煩悶。隨即收回了還被澤虞捏在手中的鞭子,“今日,是你想要救她的。”辛時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澤虞的,很是鄭重。
而澤虞還未等說話應答,那一抹風流翩翩的不羈俠客突然從不遠處閃現了身形,蕭炎看著被澤虞用風困在一邊的趙良芙,眼睛裏閃過了一抹莫名的笑意,還是拿著他那把不隻是何季節才能用對的扇子,忽閃忽閃的搖動著,“看來是我來得晚了。”
辛時看見蕭炎到了,感覺身體上緊繃的勁兒卸掉了一半,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尤其是麵部的肌肉,都放鬆了不少。澤虞一直關注著眼前的辛時,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放在心上,而辛時這麼明顯的動作,更是逃不開他的眼。
澤虞感覺心裏有一處神經不自覺的在抽搐著,隱隱的有些作痛,他很想問問他們,現在到底是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他們二人的感情,就隻是這大半年而已,就進展的這麼好麼?竟然……比他們好幾萬年的相處都要來得融洽麼?
澤虞在心裏不斷的反問著自己,他突然感覺連嘴巴裏都像是吃了蛇甘草一般,溢著滿滿的苦澀。可他還是不想放棄辛時,他不覺得她喜歡他,畢竟,那是他修煉了千萬年才修出的神眼,辛時的存在本身,就應該是屬於他的。辛時是他的一部分,隻有他們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他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