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說著便領了二人進屋,這院子是泥土做的籬笆,泥土砌成的牆壁,屋子很低,不像城中那些房子好看,但看著樸素也結實,二人也都不是挑剔的人,在婦人的帶領下坐在堂屋裏,婦人又上了茶水:“你們先歇歇,孩子他爹一早就帶著兒子去了城裏,應該快要回來了,我去給你們收拾收拾屋子。”
白汐應道:“謝謝,麻煩張大娘了。”
張大娘收拾好了屋子,帶著二人先進去放了包袱,回到堂屋便見屋外又進來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的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男人,身邊跟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
張大娘連忙對白汐和無介介紹道:“這是孩子他爹,你們隻管叫他聲張叔就行,這是我們小兒子,小名栓子。”
無介站起身來拱了拱手,禮貌的道:“張叔好,我們路過此地,借住一晚,喚我小吳便好,他是我弟弟小汐,今晚就打攪了。”
那張叔一看便是個樸實的漢子,和藹的笑了笑應道:“我們這是農家,比不得城裏,你們不要嫌棄才是。”
無介道:“那是自然。”
張叔這才將手上的一個魚簍遞給張大娘:“今晚就把這魚做了也好招待一下。”
張大娘接過魚簍便進了廚房,那名叫栓子的男孩兒也跟在張大娘身後進了廚房。
張叔又對無介道:“你們可以先出去走走,我還得去劈柴燒水,暫時做不了陪,你們在這周圍轉轉,一會兒飯熟了再叫你們。”
無介應了一聲便和白汐走了出去。
晚飯間,一張不大的桌子圍了五個人,桌上擺了四個菜。
張大娘道:“農家人沒什麼講究,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菜,你們莫要嫌棄了。”
無介和藹的笑了笑:“怎麼會,我們能在這裏借住就很滿意了,怎會嫌棄。”
張大娘又道:“我也活了四十多年了,一眼便能看出你們定然不是我們這等粗俗之人的。”
無介道:“大娘說笑了。”
一旁隻顧著乎乎扒飯的栓子突然抬起頭來,可憐巴巴的道:“阿爹阿娘,我明天一定要開始去念書麼?”
張大娘輕輕拍了一下栓子的頭:“當然了,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錯過了。”
栓子一聽更加可憐兮兮的:“可是村裏那麼多比我大的孩子之前都是不念書的啊!為什麼我就要去?”
張叔突然嚴厲起來:“你正碰上了好時候,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有書你念你該謝天謝地才是,我們村子裏世代耕種,沒那念書的條件,如今你運氣好碰上了個願意呆在村子裏教書的先生,怎麼能還不願去?”
栓子默默應了一聲低下頭不再說話,繼續扒飯。
白汐默了一默,問道:“村子裏從前都沒有教書先生的嗎?”
張大娘解釋道:“你們不要覺得奇怪,我們村子離那城裏有大半日的路程,孩子們都沒那念書的條件,這麼多年來,世世代代都是靠著耕種,然後到城裏換取生活的用品,村子裏有近六十戶人家,三百多人,卻都沒念過書,隻能靠著下苦力過日子。”
白汐聞言又道:“那你們剛剛說的,明天讓他去念書,是又有了教書先生嗎?”
張大娘道:“是啊!這一代的孩子們運氣好,一個多月前村子裏突然來了個年輕的先生,很有文采,與我們女兒彩英相識後便嫁了過去,那先生說願意留在我們村子裏,給孩子們教書,村裏人便幫著蓋了幾間屋子做了教書的屋子,前幾日已經開始教學了,村裏的孩子都陸陸續續送了去開始念書了,我們也打算明日就送栓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