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汐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夜城遇到續時,她也是因為陣法對他無用,差點栽在了續的手上,而且之後續還說過,說她以後指不定什麼時候會遇到一個連她布的陣都能夠操控的,看來就是指的他了。
白汐一邊腳步不停的追著前麵奔走的老頭,一邊思索著既不用直接攻擊又能夠封印的辦法,小離看白汐久久不願攻擊也急了:“小汐,你快出手啊!不然他跑遠了就真的要逃了,我們好不容易才破了他的陣法,讓他力量耗盡的。”
白汐並未理會,又追了片刻,才突然停下腳步,從腰間抽出寒裟劍,借助小離的靈力,熟練的招式如同行雲流水一般流暢的使了出來,片刻過後,前麵奔走的“陣”的周圍,漸漸憑空下起了淺藍色的雨滴,伴隨著朦朧的霧氣而生,少頃,“陣”奔走的腳步就有些不穩了,方向也完全亂了套,被困在層層煙雨霧氣之中,圈圈繞繞的走不出去,這一招正是白汐剛剛學會的“沼澤煙雨”,能夠讓人出現短暫暈眩。
“陣”雖然能夠控製一切陣法,但若是以一種跟陣法效果相似,實際上卻不是陣法的功法來困住他的話,他就沒有辦法反抗了吧。
白汐趁著這個機會連忙靠近了“陣”,卻見煙雨之中,原本還在轉悠的老頭,這時候已經變成一具人形石雕。
白汐驚訝的指了指:“這就是‘陣’?”
小離搖了搖身子:“對啊,他之前布置十二都天門陣耗費了太大的力量,這時候又困在了你的沼澤煙雨裏麵,意識出現混亂,再加上已經力量枯竭了,要想完全恢複過來恐怕還要些時間,所以就化成了這塊石像。”
白汐撇了撇嘴,也沒有絲毫猶豫,在小離的加持下,結出撲幽之術罩在石像上:“陣!我以上神之力,封印!”
很快,石像就化作了一顆幽珠,白汐收拾好幽珠,便看到無介已經牽了兩匹馬過來。
白汐沒有看到的是,她在封印“陣”的過程中,無介一直靜靜的在遠處看著,看著白汐嬌小的身影,麵對陣時的猶豫,以及熟練地施展沼澤煙雨時的自信,原本是功法中的動作,在白汐的手上卻像是劍舞一般美妙,冒著森森寒氣的寒裟劍,更是襯托出了這個小小的女子的清新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竟然讓他忍不住欣賞起來,就像是一幅美好的畫。
腦中突然浮現出這個小小的女子從前的種種神情與動作,時而大大咧咧,時而敏感謹慎,時而鼓著腮幫子耍著小孩子脾氣,時而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明明很害怕,卻總是強迫自己要勇敢,明明看起來那麼柔弱,卻總是一副故作強悍的樣子,心裏明明應該有許多疑問的,卻就是不願問出來,也許是真的天真單純,也或許,是不願想的太多,隻要這樣簡簡單單的朝著一個目標前行。
或許,她應該要一直這樣簡簡單單,勇敢單純,心地善良地活下去,而不是被卷入層層算計之中,或許,自己的行為於她而言太過不公,或許,某一天,自己會後悔如今的種種,或許
無介猛地緊皺了眉頭,將腦中突然閃現過的念頭甩了出去,他的仇,一定要報!沒有什麼公平與不公平,若是講究公平,他當初也不會受了那麼多劫難,否則,也不會有如今的一切,所以,絕不能夠因為另一個人就讓他動搖決心。
白汐自然沒有注意無介緊皺的眉頭與淩厲的眼神,收好寒裟劍,笑嘻嘻的朝著無介奔過來,像是在為之前無介說她的努力沒有用平反一般:“你還說我的沼澤煙雨沒用,這次全靠它了。”
無介丟開之前的種種念頭,淺淺一笑,並未回話,白汐也隻當他是沒有跟自己爭辯的由頭,也懶得去深究,反正她練得功法是有用的,才不像無介說的什麼用都沒有。
小離已經鑽進白汐領口,二人便一同上了馬,繼續前行。
又是一日的顛簸,二人很快到達了下一個目的地越國都城鄒議。
畢竟是一國之都,規矩嚴苛,城內並不允許普通人策馬,所以二人在城門口便一路牽著馬進城。
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因為途上顛簸,急了這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麼用,便像是散步一般,一麵牽著馬尋找合適的住處,一麵欣賞著異國風光。
鄒議的繁華程度在白汐所見過的城鎮中僅次於涪陵,即便此刻已是傍晚,街上的行人依舊很多,店鋪都在營業中,小商販們也沒有收拾收拾回家的意思,這倒是讓白汐好一番興奮,這會兒自己難得的不著急趕路,又有無介在一旁,雖然微微有些疲憊,但完全不影響她想要感受鄒議風光的心願,所以也不管還牽著兩匹馬的累贅,開始肆無忌憚的在街邊的小商販攤前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