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台上擺了兩處座椅,白汐往台上走去的同時,另一邊也走上來一個女子,這女子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寐含春水臉如凝脂,披著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拖地煙籠梅花裙,身係軟煙羅,有些粉膩酥嬌的韻味,麵容豔麗無比,一雙鳳眼媚意天成,一頭青絲挽成華鬢,繁麗雍容,白汐看了都忍不住在心底暗道“好一個嫵媚天成美人如畫!”
卻見她手中抱著一把箜篌,這箜篌的木製鳴箱上,一塵不染,兩邊玉質的兩行雁柱上,都雕刻成了小花的形狀,三十六根弦上仿佛發散著淡淡的螢光,當真是精美的無可挑剔。
白汐看這心中連連讚歎,不過,淡淡的螢光,白汐突然心下一驚,連忙閉上眼運氣感受,心下更是驚濤駭浪,下一秒便聽到小離從頸間傳來的聲音:“這把箜篌,是幽幻化而來。”
白汐悄聲道:“隻是這把箜篌麼?那個女子呢?我在她身上也感受到了淡淡的幽之力的氣息。”
小離道:“她隻是個普通人。應該是跟這把箜篌待在一起久了沾惹上的。”
白汐點頭,這才明白剛剛那個丫鬟所說的莫要怯了場的意思,怕是這人是琉玥公主一早便找來的,知道她定然與普通越是不同,但想來納蘭琉玥應該是不知道這女子究竟怎樣的與眾不同,畢竟幽之力的存在,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
白汐腦中飛速運轉著,思考對策,這麼多人在場,要想封印怕是不能用普通的手段了。
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白汐去多想,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她思考,隻能暫且靜觀其變,再隨機應變。
白汐穩了穩心神,繼續向台上走去,步子穩妥又不失矜持。
相對於那懷抱箜篌的女子的嫵媚撩人,白汐今日的打扮便顯得過於樸素了,著一件淺水藍的琉紗裙,長發垂肩,隻用一根水藍的綢帶束好,玉簪輕挽,簪尖垂著細如水的幾根小鏈,微微一晃,便如同雨意縹緲,絲綢的料子隨行微動,宛如淡梅初展,未施粉黛,未見奢華,卻顯恬靜淡雅,有道是天然去雕飾,眼睛以下的部分都被麵紗遮住,隻能見到一雙靈動的眼睛,卻是眉清目秀,清麗勝仙,雅致溫婉。
雖是過於樸素了,卻偏偏與箜篌女子一番較量是難分仲伯,若非要評一個,怕是白汐這份清麗淡雅更讓人心悅。白汐年紀雖小,又蒙了麵紗,看不出容貌,卻更讓人心生好奇,想要探察一番,究竟這麵紗之下藏著怎樣的花容月貌,而即便沒有箜篌女子玲瓏有致的凹凸感性,卻別有一番惹人疼惜的愛憐。
這樣各具風姿的兩個女子同時登台,讓下麵的人都生了興致,紛紛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二人的一舉一動。
二人同時落座,四下一片寂靜,一個主場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上台來,一番客套寒暄介紹過後,宣布二人分別代表越國與黎國進行交流,也是為五世子與琉玥公主大婚而慶賀,說完便退了下去。
箜篌女子嫵媚一笑,抱著箜篌向台下的人福了福身子,聲音也跟她的身姿一般妖嬈撩人:“奴家姬茹,越國月前新晉樂師,奴家才藝不精,自小隻習得一手箜篌,月前也是機緣得到了這把絕世的箜篌,才讓的奴家有了今日站在此處的機會,還望各位稍後莫要取笑才是。”
箜篌女子一番言語謙卑,說的場下的人都暗暗稱讚,箜篌女子見到這個效果顯然很是滿意,接著又轉頭對白汐道:“聽聞姑娘是天下聞名的樂師,卻不知姑娘的樂器是何物,怎的沒拿出來?”
白汐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箜篌女子說話時名下加重了“天下”這兩個字,挖坑給白汐跳的意味很明顯,白汐也不是會自己往坑裏跳的主兒,也矜持的站起身來,微微俯身,語氣柔和:“小女子白汐,姐姐莫要折煞了白汐才是,白汐年紀尚小,不過是略微吹得出幾首粗野的曲子罷了,哪裏是天下聞名,隻是從前在黎國與琉玥公主交好,得了些小小的名氣,至於白汐的樂器”
白汐伸出手來,將早已取下的浮影聖螺顯了出來,繼續道:“就是這小螺了。”
“噢?這小螺還能奏出樂曲奴家還是頭一回聽聞,真是長了見識了。”姬茹這句話聽起來是受教,實則卻是暗暗嘲弄白汐不過是個不入流的。
白汐卻隻得在心裏叫苦不迭,她可沒那麼多心思在這兒玩心計口舌之戰,便裝作沒明白姬茹言外的意思,謙和的道:“讓姐姐與在座的各位見笑了。姐姐年長,便請姐姐先奏一曲,讓白汐也能有幸聽一回姐姐的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