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早已對當下的美色視覺疲勞的現代人來說,明星的美讓他們患上臉盲證。明星為了追求高顏值,無論是整容或者化妝微調,能夠改善的永遠是那幾個地方。
這也就導致了人們審美程度提升之後,即使眼前出現一個五官盡善盡美的人,也無法讓人太過驚豔,反而會覺得,這人看著與哪個明星很相像。
郎禦曾經也以為,所謂的驚豔,也就是舊人換新顏,銀屏上又推出了哪些顏值高的新明星了。
也許是此時他身上的燥熱影響了他的神智,又或許是今夜的月色太過迷離,燈光太過朦朧,郎禦看著靜靜的站在自己麵前,神色淡淡的男子,恍惚之際,竟然會覺得自己真的看到了遺世獨立的仙人。
不是被現代媒體誇張的宣傳吹捧之下的代名詞,這是一種真正的孤絕與清高,他的神情清冷從容,那雙清澈淡然的眼眸中,仿佛可以洞察人心,卻又仿佛什麼也未曾停駐,不染半分塵世濁情。
流波蕩崖,雲光霽天;玉然清絕,世無其二。
郎禦的心噗通噗通跳動著,這不是心儀,這不是愛慕,這是遇見太過震撼心靈的景致之後的無力抵抗。
在霍岑清淡的眼神注視下,郎禦重重的喘息了一聲,眼神一片迷茫之際,雙腿一軟,便昏了過去。
沉重的身體即將墜地之時,被一雙衣衫淡泊的雙臂輕輕的攬住,霍岑清淡的雙眼中,閃現了一絲疑惑不解,但或許是出於僧人的善心,又或許是出於醫者的責任,他輕輕的攬著昏迷的郎禦,施施然的將他帶到了屋內,將其放在了平日裏用來小憩的矮榻之上。
如林下清風般,霍岑伸出手指,徐徐的放在了郎禦光潔的手腕處,探查郎禦身體的異象。
此時,昏迷中的郎禦覺得自己仿佛被放在了滾燙的熱水中浸泡,又或者被扔進了烈火中炙烤,那全身燥熱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他奮力的掙紮著想要逃離,可是四周全部充斥著這種燥熱,好像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那漸漸從心底深處流淌到四肢百骸的酥癢之意,擾動的他很想要用點什麼來抵消這種折磨人心的酥癢軟麻,但神誌早已陷沒在了那綿延不絕的燥熱之中,他無力思考如何才能紓解眼前的狀況,隻有在無盡的燥熱之中浮浮沉沉。
就在他覺得自己可能再也無法得見天日的時候,從手腕處傳來的清涼氣息,為他燥熱一片的心口帶去了一絲安撫的涼意,郎禦此刻仿佛在沙漠之中行走多日的饑渴的旅人,對於眼前出現的綠洲有著不盡的渴望,心情激動之際,他隻想渴求更多的更多的清亮來熄滅如今這一身的燥熱。
霍岑為郎禦把脈之後,蹙眉思量了片刻。這人身上仿佛中了春類藥物,可是脈象卻尚屬平和,並未有春類藥物該有的脈象。
突然間,他隨意搭在床邊的手掌被一處溫暖包裹起來,霍岑抬頭看去,便見自己的手掌被郎禦用臉頰壓製著,緩緩地磨蹭。
從未被人如此侵犯的霍岑,對此種情況不過是眼神隨意的一瞥,毫不在意。
他收回手掌,放在郎禦的額頭上探試著,額頭上的肌膚並沒有太過火熱,但是這人的眼圈有一種靡豔的微紅,臉頰兩側也顯現了兩朵醉人的紅暈,特別是那雙精致的耳部輪廓上,不過一瞬間,便染上了誘人的桃粉色澤。
霍岑神色清淡的繼續用手在昏迷著喃喃喊‘熱’的郎禦身上查看著,脖頸間,手臂上,就連腳踝處,也不過是比正常皮膚溫度稍微溫熱一些罷了,可是這人昏迷間喊熱的作態不是假的,而且從這人口中時不時哈出的白色霧氣,也在表明這人體內熱度定然很高。
霍岑大惑不解,如今山下竟然有如此藥物,在致人昏迷之時,既能燃起此人體內火熱,又能不改變其脈象心跳,讓人恍如虛夢一場,卻又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
既然已經看出此人如今是何種情況,霍岑便起身準備為這位突然到來的陌生人找一些緩解措施,正當他起身離開之際,忽然手臂被用力拉扯住了,天旋地轉之後,他的身體重重的撞擊在了竹製小榻上,眼前驟然一暗,神情恍惚之際,他的臉前已經有一處暗影壓了下來。
郎禦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在做什麼,他隻知道,他的身前有一處綠洲,可以幫他紓解帶給他絕望般的燥熱,可以讓他不再這麼的痛苦難耐,他想要這處綠洲,將他全身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