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殘陽如血人依舊(1 / 2)

夜幕將至,青陽湖的水還殘留著夕陽的餘光,湖畔的楊柳隨著風沙沙作響,將要沉落下去的夕陽把最後一縷霞光定格融入在了一幅畫麵,那是一個少年一襲白衣,左手牽著馬,右手放入寬厚的衣袖中,放在背後,清秀的臉上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惆悵。

他抬頭望著湖麵,輕歎一息,拉著馬向著前方的古道走去,夕陽漸漸沉落,他的斜影也越來越長,這種氣氛,總有種難言的蕭索。

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將要來臨的黑暗中後,湖畔楊柳樹旁走出了一個看起來與之前白衣少年一樣年紀的男子,與白衣少年不同的是,他身材魁梧,劍眉星目,一身煞氣,往往令人望而生畏。

“三年了,少爺還沒有適應這裏的環境嗎?”楊柳旁的少年望著古道上將要消失的白衣男子,眼神裏帶著恭敬,緩緩開口。

三年前,他們還沒有在南荒國權勢滔天的時候,他隻是一個棲身在破廟裏的乞丐,後來在一場饑荒中他遇到了少爺,少爺服飾奇異,說的話他時而令他疑惑不懂,此後他們便相依為命,為了能吃飽,他們曾半夜混進官宦世家的廚房,運氣好的話能飽餐一頓,但運氣不好被逮到了卻要被亂棍打個半死,少爺經常笑著說:“我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以後你就跟著我混,做我的兄弟,我保證以後再這南荒國沒人敢欺負你。”

但他覺得他不配做少爺的兄弟,他隻是一個乞丐,他不想讓旁人知道少爺有一個曾是乞丐的兄弟,那樣會辱沒了少爺。

後來他們主仆倆參了軍,他第一次殺人被嚇得不輕,少爺安慰他說“沒事,有我。”

其實他知道少爺又何嚐不是與他一樣,後來殺的人多了,以至於他們都麻木了,沒有了起初那些被他們所殺之人在夢裏的糾纏,他們也漸漸的麻木了,而少爺因為戰功成了百夫長,千夫長,萬夫長,封侯,直至被元帥賞識做了元帥的副手,而他的地位也因此水漲船高。

直至有一次和薑國的戰爭,薑國一直以來便是這南荒大陸的主宰,薑國之軍縱橫南荒數百載,所以那次元帥親自督戰,那一戰元帥沒有聽少爺的勸告,讓數十萬袍澤葬身天險之峰。

少爺和他護送著元帥殺出重圍,他們帶著元帥又來到了以前他們曾棲身的殘破古廟,仿佛這裏不僅是開始,也是結束。

最後他殺了元帥,少爺看著他,沒有痛心疾首,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這件事其實輪不到你來做。”

然後少爺便走出了古廟,很久也沒有回來,那時他還以為少爺丟下他走了。

最後,他也走出了古廟,沒有逃,也許是這些年他和少爺經常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他很會殺人,知曉人體的每一處弱點,知道怎麼以最小的力量將人殺死,他的命是少爺的,隻要少爺要,他可以隨時給,他走出古廟,拖著疲憊的步伐,向著薑軍的位置走去,他要給少爺拖些時間,哪怕是用自己的命。

提著染血的刀,拿出酒壺狠狠的灌了口酒,,當他來到敵軍前,他看到少爺在敵軍那裏廝殺,少爺的白衣已經被血染紅。

少爺看著他有些惱怒,朝著他吼道:“回來幹什麼,給老子滾”。

那一刻,他哭了,他記得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哭,提著刀,衝進人群,“不能同生便同死,撕開衣服將刀綁在手上,害怕脫力不能多殺幾人,他要同少爺殺出一條血路來。

不知道殺了多久,隻記得那天的血比夕陽還紅,也不知道和少爺殺了多少人,隻記得後來越來越乏力,傷口也越來越多,直到殺到沒有敵人上前為止。

最後,在他們認為必死的時候,薑軍退兵了,不知是薑軍膽寒了,還是上天憐憫,管他呢?反正他們活了下來。

此後少爺順理成章的做了元帥,這兩年他和少爺為南荒國開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戰功,如今在南荒國他們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