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見百裏千川跟她說話,激動地暈厥,另一女子回答道:“正是,趙尚書和夫人相貌姣好,不知怎生出如此不堪入目的女兒。”
百裏千川躍身而起,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尚書府裏。
尚書也算的上是個大官,這府邸氣派的很。
“你是何人!”一護院見到百裏千川立馬大喊,霎那間,幾十個護院衝了出來,將百裏千川團團圍住。
百裏千川處變不驚,冷聲道:“趙青雲。”
護院長見這白衣男子氣質非凡,貴氣天然而成,好氣道:“這位公子暫且稍等,我這邊去請老爺。”
“不用了,”百裏千川跟上前去,“帶我去。”
他的聲音很輕很冷,卻透著股不容他人拒絕的威嚴。
後院,正是百花盛開時,姹紫嫣紅甚是美,水上方亭中,一家四口齊樂,羨煞他人。
護院欲上前稟報,百裏千川卻一躍而上,腳尖自水麵輕點而過,白袍飄然,墨發輕揚,隻見水麵輕泛漣漪,他不沾半點水跡。
踏水而來,繼而站在水麵,冷視亭中四人,微微一掃,目光停留在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身上,薄唇啟:“趙青雲?”
冷,近乎冰封的寒冷。
在朝堂上混跡三十年,見多了大風大浪,表現冷靜,“老夫正是,閣下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百裏千川興許是被穆千千感染了,向來冷清無心的他,此刻竟為花喜兒打抱不平。
一個在煎熬中等待,一個在這裏享受天倫之樂!
“放肆!”一保養得當的中年婦女發怒,雖年近四十,但養尊處優的她看上去
與身旁二十幾歲的胖女兒一般大。
夫人一開口,相公閉嘴狗。
尚書夫人惱怒道:“趙青雲,你養的狗連個門都看不好麼!”
“娘!”胖小姐麵容嬌羞,扭捏拉著娘親的袖子,“我瞧他挺好的,娶回來做夫君如何?”
趙青雲的兒子約莫二十歲,相貌中等,身材修長,腦袋瓜可比這個胖姐姐靈光多了,“姐,你滿腦子都是娶夫君,你瞧不出來這來者不善麼!”
趙二少年少輕狂,拔劍相向,“哪來的歹人!意欲何為!”
胖小姐一拳頭砸向趙二少,臉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小子,不準對未來姐夫無禮!”腦袋一轉,臉上堆積討好的笑容,“公子,你來找家父有何要事?”
百裏千川冷眼看這場鬧劇,“你是趙青雲,便跟我走。”
趙青雲這才發覺不對勁,後退一步,趙二少向前一步,“是誰派你來擄我父親!”
百裏千川手一伸,趙青雲身不由己向他走去,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拽著他,趙二少護父心切,舉劍刺向百裏千川,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了回去。
趙二少捂著胸口,心有不甘,“你究竟是何人派來!”
百裏千川見趙二少孝心不錯,大發慈悲道:“花喜兒。”
這三個一出,尚書夫人煞白了臉,趙青雲也停止掙紮,艱難道:“一派胡言!喜兒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百裏千川收手,白光一躍,轉眼間,百裏千川坐在亭中石凳上,趙家四人這才察覺百裏千川不同常人,“你曾回過西集鎮?”
趙青雲心痛,“三十年前,我金榜題名,如約回西集鎮迎娶她,見到的卻是她的靈位啊!連屍首都沒見到。”
既然趙青雲回去過,為何喜兒不知?即便是做了鬼,她也留在西集鎮,趙青雲回去過,喜兒肯定知道,除非……
百裏千川道:“你說謊。”
趙青雲豎起三根手指,義正嚴詞,“天地為證,我趙青雲所言若有虛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就有問題了,難不成中間有什麼問題?百裏千川無意抬眸,捕捉到了尚書夫人躲閃的眼神,難不成是她從中作祟!
“花喜兒確實在三十年前死了,”百裏千川說出這句,尚書夫人暗暗鬆口氣,百裏千川確信自己的猜疑,“但,”一個字重千斤,尚書夫人的心高高吊起,秉著呼吸待他下文,“她還在西集鎮等你,等了三十年。”
趙青雲驚訝,“她都已經死了,怎麼還會……”
“她確實死了,但她的心沒死,你答應過娶她,她便一直在西集鎮等著你。我今天前來,就是為了帶你去見她,給她一個遲到三十年的交代。”
百裏千川活了萬年,一直以為幾十年,幾百年不過是彈指間,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對凡人而言,三十年有多麼漫長。
他所不屑的時間,正是凡人渴望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