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府門口,敲了好幾下,都沒有人出來開門,結果輕輕一推,門卻自己開了。穆蕭隻覺得奇怪,不說旁人,想雲伯這樣一向勤勤懇懇的人怎麼會也不在?來不及多想,回頭對煙兒說了一聲:“你在門口等我。”往裏走了幾步,看了看天色,想想又回頭道:“算了,看這天好像又要下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在這坐一會後讓雲公子送我回去就好。”
煙兒是清楚自家主子和雲樂師的交情的,點點頭道:“姑娘自己當心點。”隨即上了馬車,離開了雲府。
一路上連個掃地的人影也沒有,似乎一夜之間雲府的人都蒸發了似的,陰風陣陣,花枝凋敝,庭院裏顯得極為蕭索敗落。穆蕭的心咯噔了一聲,一種不安的情緒膨脹開來,一發不可收拾。
走到後園一瞧,亭子裏連半個人影也沒有。平日裏,雲玄重在這裏呆的時間隻怕是比在書房的還要多,今天竟然不在這。從她踏入雲府到現在,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太反常了。她隻在園門前停留了一會兒,又立刻快步向臥房那邊走去。
在離臥房越來越近的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喊聲:“公子,今天就讓我好好伺候您……”
穆蕭心陡然一驚,這聲音為何聽起來如此熟悉,可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還來不及考慮清楚,腳已經停在了那間臥房的門口。
天色漸漸暗下來,狂風掃過院子裏的樹,嘩啦啦作響,攪得人心慌,頓覺冷颼颼的。一個黑影映在門上,施施然向另一個巋然不動的黑影移動,手臂像滑溜溜的蛇一樣攀上那人的腰間,軟綿的聲音再度響起:“公子,我的身和心都交給您了,您可不能負了奴家……”
這個聲音越聽越熟悉,這個人的名字都要呼之欲出了,可就是差了點什麼,讓她一時卡了殼。
一聲嬌弱無力的呻吟突然響了起來,穆蕭慌忙轉過身,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想要趕緊離開這裏。
“公子,奴家想您想得可是心都碎了,您為何隻關心那個瘦巴巴的家夥?奴家覺得她就跟塊木頭似的,有什麼好嘛……”那個聲音似是能擠出蜜水來似的,半是嗔怪半是撒嬌地說道。
穆蕭的腳步猛地一滯,沒錯,她認識的人中除了她,誰還能有這般勾魂攝魄的聲音?
“嗯。”一個聽不出任何感情的男聲響起。
隻這一聲就讓穆蕭感到天崩地裂,日月無光,仿佛世間萬物被狂風黃沙刮得沒影,山河大地都變了模樣。
那個聲音,曾與她笑談人間江湖,風雲變幻,曾與她默歎紅塵滾滾,滄海桑田。就算歲月荏苒,物是人非,又何以能忘?
穆蕭頓覺手腳冰涼,身子像篩糠一樣止不住地發抖,仿佛一瞬間的工夫,身體就不再是自己的,冷暖酸麻一概不知,任憑冷風呼嘯著穿過她的身體。
那個聲音漫不經心地又說道:“我和她不過是誌趣相投,偶爾一起聊聊罷了,談不上關心兩字……”
那女子嬌喘微微,輕蕩地叫道:“那我問你,是奴家好,還是她好?”
房裏突然靜了下來,不過一會,他淡淡地道:“當然你好,她怎比得上蔓蘿你……”
蔓蘿咯咯地笑了起來,纏著他的脖頸,滑到了他身下,兩個人影似是融為了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