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兒在聽見楚子喬的話時,鬆了口氣,“那姐姐以後可要仔細些了。”
楚子喬怎能沒看見她眼裏的那份鬆懈,忍著心裏的這口惡氣,故意笑的極其甜美,“還好,這次有鏡湖,是鏡湖不要性命的將我救了回來,而且我和鏡湖也和好了,這一掉啊,也算是值得了。”末了,還不忘反問,“你說是吧,妹妹?”
憐兒的臉色果然沉了下來,強扯起幾分笑意點頭道,“那還真是恭喜姐姐了,其實鏡湖哥哥一直也沒有怪姐姐的意思,前幾天聊天的時候,還說姐姐是心情不好,平時的姐姐人是很好的。”
楚子喬心裏鄙夷,我呸,現在過來告訴我了,你也說了是前幾天的事情,你要是那麼好心,你早心思什麼來的?
兩個人正你一句我一嘴的互相虛偽著,邱鏡湖走了過來,習慣性的打開藥瓶,看都不看楚子喬的命令到,“脫衣服。”
沒等楚子喬說什麼,憐兒則有些著急的開了口,“這樣不好吧?不如鏡湖哥哥你出去吧,我來給姐姐上藥。”
楚子喬卻是笑著無所謂的道,“沒事的,以前我比現在並的嚴重,都是鏡湖一個人照顧我洗澡和上藥的,反正他是大夫,而且我也習慣了。”餘光見憐兒的臉色都能擠出苦水來了,楚子喬心裏狠狠的爽了一下,陰姑娘我?你還嫩了點!
邱鏡湖並沒有看出楚子喬是故意的,隻是常理的說,“這藥要配合幾種藥參合在一起,弄不好的話會讓傷口加重的,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憐兒。”
見邱鏡湖將話都說成這樣了,憐兒隻能恨恨的起身走出了帳篷,臨出門口時,還不死心的望了望屋子,見邱鏡湖當真沒有挽留她的意思,這才一個擰身,放下了簾子。
看著憐兒吃癟,楚子喬心裏爽的這個舒暢,就連邱鏡湖開始解她的衣服,她都沒有注意到,一心隻回想著剛剛憐兒那張怨婦一樣的臉。
“你想什麼呢,笑的這麼淫蕩?”實在受不了的邱鏡湖擰眉。
楚子喬一揮手,趴在了墊子上,“女人家的心事你哪裏能明白?趕緊上藥吧,我好困唉。”
邱鏡湖好氣又好笑,“楚子喬,你真拿我當你們家騾子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將藥膏塗抹在了她的傷口上。
楚子喬疼的呲牙,嘴裏都開始冒涼風,“邱鏡湖,我這是在為民除害你懂麼?什麼都不懂就不要隨便評價人。”
邱鏡湖垂著的睫毛在燭光下根根可見,手上一抖,他輕聲道,“誰說我不懂?”
“你不懂。”
“我懂。”
“你不懂。”
“我懂。”
“你懂個屁!”楚子喬忍不住直起身子怒視著他,她真想將那晚聽見的話告訴給他,可是猶豫了再三,她還是沒能說出來。
麵對她的猛然起身,他並沒有像是往常的橫眉冷對,而是將聲音壓到最小的道,“最起碼我知道這一次我可能有去無回。”
他還真懂?
一著急拉住他的衣領,怕額牆有耳的楚子喬埋上了他的肩膀,“這麼說,你也看出來你這個表妹怪怪的?”
邱鏡湖點了點頭,“雖然很久沒見到憐兒了,但是現在的憐兒讓我感覺到太陌生了,那種陌生並不是因為時間的距離,而是讓我覺得本質上我就不認識她一樣。”垂下頭,他又道,“可是我試探了很多次,她並沒有易容,而且她能將我們小時候的事情說得清清楚楚,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誰。”
雖然他的話和她猜想的差不多,而他和她終於達成了共識,但是她卻是更加的生氣,揪著他的脖領子磨牙,“你都知道她不正常了,你還打算自己一個人跟著她來蠻夷?”她可還記得憐兒的話,如果她當時要真是一氣之下說不去了,她敢保證這呆子絕對會為了真相屁顛顛的跟著憐兒過來的,然後被人家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邱鏡湖苦笑,“那又怎麼樣?跟著她才能知道我養父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是這整件事情的唯一線索了。”其實他還想說,因為韓彩熹當初的交代,那個楚子喬深愛的男人正在蠻夷當著駙馬,他也想盡量拖延住她的腳步,而不是加快讓她知道事情的真像,因為他不想看見她的傷心和難過。
兩個人正爭執著,忽然從外麵走進了一個身影,在那隻手剛剛掀起簾子的時候,楚子喬眼疾手快的將邱鏡湖撲倒,然後五官一擰,頗為撒嬌的道,“鏡湖啊,我好疼~~”雖然隻有六個字,中間還帶了一個感歎的詞,但也著實把她自己給惡寒了一下。
這聲音抖的,快趕上彈棉花的了。
憐兒是不放心邱鏡湖才打算找個理由再回來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進來會看見這麼一副場景。
憐兒進來的那一刻,邱鏡湖也是一愣,“憐兒?”
憐兒咬著紅唇站在門邊,沒有回答邱鏡湖也沒有轉身離開,而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此刻正趴在邱鏡湖身上的楚子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