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慢慢的降臨了下來,將天空渲染成了一片墨綠的黑。
洛河齋的戲園子裏麵吵雜聲一片,幾乎每個小廝都在這裏忙活著,不是搬凳子就是布置果盤。
早就已經回來的素白並沒有去見楚子喬,而是一直在戲園子裏親自監督著。
其實他大可以不比過來的,隻是在心裏上他還不知道如何與楚子喬說,所以與其他麵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還不如直接不去見的好。
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了天色全都暗了下來,守候在前門的掌櫃的,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見到素白擦了把汗,小聲的道,“當家的,王已經快要到了。”
素白點了點頭,示意身邊的人抓緊收拾,自己則隨著掌櫃的朝著前門走去。
因為蠻王是提前下的聖旨,而且今晚除了希珍娜與柳清然之外,還邀請了些許的一品官員,所有的人加一起,少說也要有二十幾位,再加上地方上的官員一早就聽說了蠻王要來洛河齋的事情,所以提前就將整條接到給封閉了起來,好幾十的官兵將長長的街道從頭站到尾,除了蠻王的隊伍意外,其他的百姓都要從官兵的身後行走過去。
其實蠻王不似中原的帝王那般的保守,經常會帶著自己的公主出宮玩樂,一般情況下百姓都是見怪不怪的,畢竟蠻夷國是有規定的,除了文武百官早朝下跪之外,其他時間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無需向蠻王下跪的。
不過今天還是有點不太一樣的,這個時間,本應該冷清的街道忽然顯得異常擁擠起來,無數吃完飯的百姓早早的等在街道的兩邊,不停的交頭接耳,伸著脖子時不時的朝著街道的盡頭看去,以至於素白隨著掌櫃的來到洛河齋的大門口時,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超乎尋常熱鬧的景象。
素白並沒有想到蠻王的到來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一向喜歡安靜的他,皺起了好看的柳葉長眉。
掌櫃的見自己的當家的麵色不悅,笑著解釋道,“要說平時咱們王出宮已經是習以為常了,大家今兒都不回家守在這裏,無非是想見見那位國色天香俊美非凡的駙馬爺了。”話雖說著別人,其實掌櫃的也想親眼見見這位傳說中的駙馬爺。
本來掌櫃的是想幫素白解疑,沒想到在聽完了他的話後,素白的眉頭擰的更緊了,周身逐漸冷了起來,帶動這四周的空氣也開始降溫。
掌櫃的見素白麵色又黑了一點,搓了搓胳膊站在了一邊,雖然他現在還不是很了解這位好幾年都不來洛河齋一回的當家人,但是少說少錯這幾個字,他是懂得的。
“哎!你看是不是來了?”
“來了來了,咱們的駙馬爺來了!”
隨著周圍百姓竊竊私語的聲音不斷的高了起來,從街道的另一邊緩緩走來了一批由十六匹汗血寶馬開道的隊伍。
後麵的百姓見隊伍終於走了過來,帶著各種好奇的也開始了不斷的朝著前麵擠去,一時間人群湧動,歡呼聲,尖叫聲,充斥了整條街道。
剛剛與憐兒從廟會回來的邱鏡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被人群和官兵推到了一邊,怕身邊的憐兒被人擠到,邱鏡湖隻能將憐兒護在懷裏,暫時站在了原地不再前行。
被邱鏡湖護在懷裏的憐兒一顆心都是甜的,為了能多在他的懷裏呆一會,憐兒更加假裝害怕與可憐,碩碩的靠在邱鏡湖的懷裏,連頭都不抬起來。
邱鏡湖見狀,更加的不敢再邁開步伐,正想帶著憐兒朝著人群後麵擠一擠,忽然周圍一陣的尖叫聲,讓他的耳朵瞬間轟鳴了起來。
帶著有些莫名的心煩,邱鏡湖仰頭朝著人群揮手的方向望了過去,可隻是這一眼,他臉上的所有煩躁瞬間煙消雲散,剩下的,除了震驚之外便再無其他。
整整兩排的騎馬隊伍之中,唯有一個人是那麼的與眾不同,他並沒有穿戴蠻夷的官袍或者正服,而是一身簡單的白袍係於身上,那淡淡的墨竹淺淺勾勒在領襟與袖口之上,雖然簡單卻不失高貴。
他滿頭墨灑般的長發高高的綁在腦後,伴隨著馬匹的走動,發梢帶出了最自然的弧度,並沒有露出麵容的他,清瘦的臉上扣著一具銀白色的麵具,隻剩下了完美無可挑剔的一個側麵弧線,讓人無限遐想。
這樣的男子,隻是遠遠的一眼便飄逸似仙,似乎他的相貌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他周身的氣質已經遠遠超出了他隱藏在麵具下的那副皮囊。
邱鏡湖的心,漸漸沉了下了去,因為就算沒有周圍的喊叫與歡呼,他也能瞬間變猜到這個騎在馬上男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