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然自知楚子喬今天這般的打扮,無非是為了給素白將李斯這桃花給斬了,雖然她假扮男裝想要混進皇宮的膽子是大了一點,但是素白在她的身邊,他也算是頗為放心的,正要收回目光轉向另一處,卻見她忽然朝著自己看來,心知身邊的希珍娜正在偷偷的打量著自己,可是他卻毫無顧忌的朝著人群中的楚子喬微微一笑,輕輕的呢喃出了極淺的兩個字。
楚子喬沒想到他竟然敢這麼大膽,當著所有的百姓與希珍娜和她做小動作,驚訝之下愣在了原地,剛剛還酸楚的心瞬間變被滿心的柔給填的滿滿的。
柳清然從來不是一個不自持的人,相反就是他太過自持了,所以總是讓人覺得他冷血無情,今天他能這般的毫無顧忌,當著所有人的麵呢喃著她的名字,說實話,楚子喬已經知足了。
如果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你放下多年來的習慣原則,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去傷心難過?
同樣張口呢喃出了一個口型,她便隨著素白上了另一輛馬車,那口型雖然很是複雜,但她倒是不擔心,因為他是柳清然,所以他就能一眼讀懂其中的意思。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中,他才淡淡的將視線轉到了另一處,表麵上風輕雲淡,實則內心滿滿的都是她剛剛的那句話,雖然她說的極快,他卻還是能一一的讀懂,她說‘不負如來不負卿’。
坐在他身邊的希珍娜,將柳清然與楚子喬之間的眉眼傳情,從頭看到尾,心裏疼的像是窒息了一樣,麵上卻不得不假裝微笑,一股恨意,由著疼痛慢慢蔓延到了全身,眼光掃過那輛已經遠處的馬車時,心裏發狠的道:楚子喬,等回到了封地,等柳清然登上那把椅子的時候,我看你還能拿什麼,在我麵前去炫耀你的幸福!
楚子喬坐在馬車上,安靜的看著周邊的風景,可能是因為公主出嫁蠻王宣布免稅一年的緣故,整個蠻夷都是一派喜氣衝天的樣子,百般無聊的東看看那裏,西瞧瞧這裏,卻在眼光遊移之時,忽然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中。
大驚之下,楚子喬整個身子都探出了馬車的窗外,卻在她想要全神貫注的尋找時,那抹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坐在她對麵的素白將倒好的茶水朝著她的方向推了推,見她的樣子,不免有些好奇,“是見到什麼熟人了?”
收回自己的目光,楚子喬坐了下來,舉起茶杯忽然看著素白問道,“素白,你是怎麼與露先生相識的?”
素白沒想到楚子喬居然會問道露先生,疑惑了看了她許久,才淡淡的道,“自從我小時候,便總是能見到露先生的身影,隻不過那時候露先生並不效力於柳家,但是我的父母經常與露先生交談甚歡,而且私下裏也和我說過,他們十分相信露先生,後來等我正事接管了西柳的時候,露先生便成為了鳳國的國師。”
“他本來是鳳國的國師,怎麼後來又成了西柳的軍師?”其實這個問題一直是楚子喬最大的疑問,正常來說,西柳無非是和鳳國有著生意上的往來,並不算是和鳳國聯盟,而露先生身兼鳳國的國師,就算是鳳國的國主再過疼愛露先生,也絕對不會讓露先生同時為兩個地方賣命的才是啊?
素白聽了楚子喬的疑問,隻是微微一笑,接著回答說,“其實西柳的軍師一職,是露先生主動過來和我請納的,當時我也曾有你的疑問,不過露先生則是信誓旦旦的保證,絕對不會因為自己身兼兩職而影響到鳳國對西柳的看法,而我當時剛剛接任西柳,身邊確實缺了一位可靠的人,就同意了露先生的說辭。”
擺弄著手裏的茶杯,楚子喬漸漸陷入了沉思,如果要是按照素白的說法話,這個露先生定有著什麼過人的本事,才能說服鳳國的國主,而且露先生一向神秘,就算是他曾經幫助過她,卻並不能讓她對他死心塌地的放心。
想起露先生曾經告訴她,柳清然將會有大劫的話,楚子喬再次將目光轉向了車外,露先生,如果剛剛的那個人真的是你的話,那麼你這次前來的目的又是為的什麼?是來給我破劫的,還是來給我添劫的呢?
雖然皇宮今天一整天都可以讓邀請的賓客來回自由出入,不過真正的宴席卻是在傍晚的時候,素白平時就不怎麼喜歡被拘束,所以直接吩咐馬夫繞著蠻夷的街道溜達,一直到了太陽西下的時候,才讓馬車朝著蠻夷的皇宮駛去。
而對於素白的安排,楚子喬倒是不以為意,因為她一路上都是將目光死死的盯著附近的街道,她不相信剛剛看見的露先生隻是她的一個幻覺而已,不過一直到了傍晚,她眼睛酸的都快滴出醋來了,才不得不承認,也許剛剛確實是她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