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贏接到柳清然口信的時候,剛剛才回到了封地的柳家,看到信的他也非常驚訝,本來十分疲勞的他,甚至連休息都來不及,便換了身衣服直接去了軍營,大致的清點了一下人數,安排了一下,等再次回到柳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十分了。
回到柳府之後,根本來不及吃飯,又帶著湛藍與邱鏡湖趕往了萬花樓,雖然韓彩熹不在,不過萬花樓的掌櫃的倒是認識邱鏡湖,二話沒說便留下了邱鏡湖與湛藍,並且答應了司贏,一定會好生的照顧著。
處理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想著明天辰時還要出發與柳清然彙合,司贏出了萬花樓便再次回到了柳家。
剛剛一進到院子,腳下的步伐便怔了一下,看著花園裏正坐在石凳上品茶的安夢月,司贏想了想上前抱拳,“柳夫人,許久不見。”
安夢月放下手中的茶杯,指了指身邊的石凳,“剛剛聽說明兒司將軍又要出行,本想著為司將軍送行,看來是來不及了。”
司贏坐下身子,仍舊十分客氣,“柳夫人嚴重了,司贏如今效力於柳當家,怎敢讓柳夫人送行?”
安夢月親自給司贏到了一杯茶,看著慢慢流出壺嘴的碧螺春,笑顏道,“司將軍不敢麼?我看司將軍可是有這個膽量的,不然如何能放下手中的柳家兵權,陪著那丫頭一走就是數月?”
司贏當然知道,安夢月會在意自己因為楚子喬而扔下柳家上萬名官兵而不顧,隻是他沒想到她會如此耿耿於懷,“喬兒去西柳也是為了物資令牌,況且我在走之前,也是有和柳當家打過招呼的,沒想到一件小事倒是讓柳夫人擔憂了這麼久,實屬是司贏的不周到。”
“司將軍這是在用清然壓我?”安夢月冷笑,現在柳清然根本不在柳家,而且就算在的話,想必她要去對證的話,柳清然也勢必會幫著司贏,畢竟幫著司贏就是幫著楚子喬了,看來倒是她把司贏想的過於簡單了,本以為能用司贏的過錯,換取楚子喬一些她不知道的消息,沒想到卻被司贏反著擺了一道,看來莽夫也不見的都是沒有腦子的麼。
司贏笑,“柳夫人多心了,司贏怎麼會有如此想法?”
安夢月起身,眉眼輕抬,威嚴的同時,不失中年之姿的美態,“無論司將軍有沒有這個想法,我都要奉勸司將軍一句話。”
“柳夫人請講。”
“雖然我不看好那些懂得見人勢力擁護別人大權之人,但歸根到底,那些人是聰明的,因為隻有擁護的對了,才能永葆自己萬年不倒,這是朝堂之中常見的事情,當然也可以說是人之常情。”
安夢月的話,讓司贏擰了下眉,心裏雖不讚同,嘴上卻已經不想再去多做反駁,“柳夫人的話,司贏會記得。”
“記得就好。”安夢月笑著轉身,在自己的身後留下一段話,“我很期待能與司贏將軍長期合作下去,畢竟當耀輝統一之時,掌權三軍統帥的將軍之印,現在還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安夢月走罷,司贏起身疲憊的一笑,這個安夢月還是如當初一般喜歡將所有人都算計在自己的股掌之中,隻不過她這次押錯了寶,也看錯了人,他司贏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任人擺布的人,更不會為了一個朝廷中的位子,而放棄了楚子喬。
一夜安靜的過去,第二天天剛剛亮的時候,司贏便帶著三萬大軍朝著柳清然交代的地方踏上了征途,走出城門回身之時,眺望了一下身後的三萬官兵,司贏這一刻的心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那段日子,同樣的大軍,同樣的征途,隻是那次在他身後有著她,而現在,他已經再也抓不到她的影子了。
一早爬起來的湛藍在邱鏡湖的陪同下,站在封地街道的一處角落,目送著司贏離開,摟緊了懷裏已經斷奶有一段日子的小狼崽,心裏再一次感覺到了分離的疼痛。
邱鏡湖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歎了口氣,“他隻不過是去打仗了,自然會回來的,如果你不想再次與他分開,就要快快的強大起來,總有一天你將不是站在這裏目送著他遠行,而是能與他一同並肩作戰。”
“鏡湖哥哥,你終於願意開口說話了。”湛藍抬起一雙水眸望著他,從他們出發到現在,他還是剛剛聽見邱鏡湖的聲音。
“說與不說隻不過是和自己過不去罷了,事實已經如此,又能怎麼辦?”自嘲的笑了笑,邱鏡湖拉著湛藍朝著來時的路轉身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