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楚子喬忽然覺得什麼才叫真正的存在感了,也明白柳清然為何會一心一意的決定要打下耀輝的江山。
存在感,並不是我富貴,我衣食無憂,而是這個世界需要我,這裏的黎民百姓需要我,而我的存在,讓他們覺得安心,甚至是安定,這才是存在感。
這一仗,不光是讓耀輝得到了統一,更是讓楚子喬成為了一時街頭嘴邊人們議論的最多的話題,每個人當談到‘楚子喬’三個字的時候,臉上都帶上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三日後。
柳清然已經能夠下床走路,同魅影與司贏談完了登基的事宜以後,便來到了院子裏,此刻的院子裏,剛剛被第一場雪所覆蓋,院子裏潔白透著晶瑩,陽光一照,泛著有些刺眼的光芒,而就是在這一片白雪皚皚的中間,站著一位女子,這女子容貌傾城,膽識過人,有勇有謀,正是現在街頭巷尾人們津津樂道話題的那個主人公。
歎了口氣,柳清然脫下了自己的外袍,輕輕的走了過去,“為何還是如此的不懂得照顧自己?”
楚子喬正在望著遠處發呆,忽聞說話聲,淺笑吟吟,“看見那隻梅花了麼?開的多好。”
順著她的所指,他望去,輕開薄唇帶出了陣陣白氣,“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楚子喬笑,“好詩。”
柳清然伸手,摟緊她的腰身,“詩好,人也好,喬兒你就似那牆角的梅花,總是能讓身邊的人感受到你的陣陣芳香,卻無人知道你背後的苦到底有多少。”
楚子喬眉眼一轉,心中泛起寒意,嘴角卻依舊掛著笑,“是不是你母親和希珍娜快要來了?”
柳清然沒想到,她竟然主動問出了這個她和他彼此緘默的話題,不過既然她都能問出來,他又有何不答?“後日應該能抵達耀輝。”
“然後你在她們抵達之後登基?然後豐後?再然後充實後宮?”楚子喬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柳清然,既然要說,就全都說出來,我既然敢幫你打下這個江山,我就敢去承受事後的一切。”
“喬兒,我身邊的皇後,隻能是你。”柳清然擰眉,他不明白,為何她總是能讓他心痛又無奈。
楚子喬好笑,“柳清然,這一點我不想去和你狡辯,但我很想看看到時候你怎麼說服你的母親,和你的……”轉身掙脫他的懷抱,“老丈人。”
柳清然擰眉看著那個已經消失在院子裏的身影,眸中的沉澱慢慢的斂了起來,也許楚子喬說得對,他現在立皇最大的敵人便是自己的母親與蠻王,但無論別人說什麼,他柳清然的皇後立定了,除了她以外,他根本不需要任何人!
耀輝城,某客棧天字間。
一盞燭光,一壺清茶,淺淺的歌聲,淡淡的吟唱。
安夢月進來之時,便看見了這麼一副景象,本來就雄雌莫辯的韓彩熹,竟然穿起了水袖戲服,與屋子裏的一位戲子正在淺淺的哼吟著。
跟在安夢月身後的希珍娜看著韓彩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麵頰頓時紅了起來,她以為柳清然就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男子了,可是和今天的韓彩熹相比,她才覺得韓彩熹才是最為美麗的那個,雖然他和柳清然根本是屬於兩種的沒,但他也美的可以說是驚天動地了,如果柳清然是天上的神仙的話,那麼韓彩熹便是地上的萬物之妖。
“想不到韓當家還有如此的興趣。”安夢月拉著希珍娜挨著圓桌坐下,冷冷的打量著正在嘩眾取寵的韓彩熹以及他身邊的戲子,在她看來,韓彩熹從小就不正常,不男不女陰陽怪氣,還相當的狡詐,隻是她沒想過這麼多年韓彩熹不但沒有改變,如今還變本加厲了。
韓彩熹並沒有因為安夢月的話而惱怒,伸手讓身邊的戲子下去,自己則慢悠悠的走到了安夢月的身邊,一雙狐長的眉眼打量著希珍娜,不說隻笑。
希珍娜被韓彩熹看的身上陣陣燥熱,她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明明自己見到柳清然的時候都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安夢月當然了解韓彩熹的勾魂眼有多厲害,不動聲色的將希珍娜朝著自己的身後拉了拉,抬眼看著韓彩熹微微惱怒了起來,“在我看來,韓當家一直是一個爽快之人,為何這次的事情到了現在都還沒辦成?再過七天便是清然的登基大典,難道韓當家打算讓楚子喬為後不成?”
“你在害怕。”韓彩熹雙手支撐著桌子,身子前傾,“而且我知道你在害怕什麼,所以你才會一次比一次的著急。”
安夢月笑了,“自然是害怕的,不然又為何要找你?”她知道,在這個男人麵前說謊是完全沒用的,所以她沒必要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