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喬一愣,想著晚上還要和琴師對音的事情,當下婉絕,“依臣妾看,皇上還是去禧妃妹妹那裏好了,禧妃妹妹估計是想念皇上已久了。”
柳清然擰眉,麵上微微繃緊了些許,手上用力,將她拉進自己的懷抱,“喬兒,現在的你變得真的讓我有時認不出,你明知道我和其他女子……”
沒等他的話說完,她便吞咽著自己的苦澀,笑著起身,“皇上說的這是哪裏的話?臣妾怎敢獨寵於皇上?臣妾今天的話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而且臣妾晚上確實沒時間。”
“皇上,午膳要端進來麼?”李公公站在門前輕聲一問,打斷了屋子裏的對話。
柳清然歎了口氣,也罷,如今她還願意與自己生氣,總歸是好的,朝著門口望了一眼,“送進來吧。”
“是。”李公公點頭答應,隨後起身朝著自己的身後揮了下手,隨後端著托盤的丫鬟禦魚湧灌入,將精致的菜肴均放在了外屋的圓桌上。
楚子喬本身沒什麼胃口,不過側眼看見了柳清然那清瘦的麵頰,心裏歎了口氣,拉起柳清然道,“用膳吧,涼了的東西對胃腸不好。”
柳清然笑了笑,她心裏還是有著自己的,“好。”
食不言寢不語這個詞兒,以前楚子喬是完全沒放在心上的,她吃飯的時候不但有什麼說什麼,還喜歡講笑話,她覺得要是不讓她說話,簡直就是虐待她,可是現在,她當真做到了這句話,不但做到了,而且做得更好。
一頓飯下來,除了偶爾柳清然的問話,楚子喬均是低頭喝湯,甚至連頭都不抬起來。
一塊排骨落入了她的碗中,楚子喬抬頭,便對上了柳清然久遠的微笑,“可還記得,你第一次為我夾排骨時候的樣子麼?”
我娘說了,多吃肉才能長個好體格……
一句久違的話,響徹在了耳邊,讓楚子喬呆愣了一下,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好像是她剛剛醒來沒有多久吧,然後一起在司徒淼的王府裏吃飯,她見他根本不怎麼動筷子,便夾起了一塊排骨扔到了他的碗裏,見所以人都看著自己,便找了一個那麼蹩腳的理由。
現在回想起這些往事,楚子喬除了自嘲的笑一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起身為柳清然倒了杯茶水,楚子喬笑了笑,“恕臣妾愚鈍,陳年往事太過久遠,臣妾已經記不得了。”
盯著她沉下去的眸子,柳清然知道她定然記得,隻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罷了,放下手中的筷子,他也微微一笑,“到還真是算的上是一些往事了,不過朕卻是記憶猶新。”既然她不願意說,他便不再相逼,隻是他要讓她清楚,他並沒有忘記以前的任何種種。
楚子喬扯了扯唇,不再說話,他記得又能如何?不記得又能如何……
“皇上……”又是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來了進來,楚子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柳清然示意那人進來。
來人楚子喬倒是見過,這人本命趙喜仁,是新科舉武狀元,本來的比武考試卻生生因為他覺得比賽的不公,而變成了戰場,驚動了耀輝的百姓,也驚動了皇宮裏的大臣,大臣像柳清然報折子希望柳清然下令殺了此等任意妄為的人,沒想到柳清然親自前去,不但沒有殺了人家,還將這人帶了回來,成了他自己的親衛之一。
趙喜仁沒想到楚子喬也坐在柳清然的身邊,怔了一下,趕忙朝著楚子喬鞠躬,“皇後娘娘金安。”
趙喜仁本身對楚子喬還是十分敬重的,他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子能有勇氣來參加科舉,正是因為當年聽說了楚子喬的那段巾幗之姿。
楚子喬笑了,“起來吧。”轉身又道,“既然你們有事要談,本宮便去院子裏小憩一會好了。”
柳清然拉住了她的手臂,朝著趙喜仁道,“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
趙喜仁早就聽說皇帝對皇後的專寵,如今一看還真有其事,竟然連朝廷之中的事情都不瞞著皇後,“皇上,剛剛邊關傳來了消息,說是司贏將軍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啪嗒’一聲,是筷子掉落在地麵的聲音,楚子喬根本無暇顧及掉落在地上的筷子,激動的上前一步拉住趙喜仁的衣服,“你是說司贏要回來了?”
趙喜仁一愣,點了點頭,不明白楚子喬是怎麼了,在他的印象之中,楚子喬一向是大氣端莊的女子,如今這般的失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太好了,太好了,楚子喬笑,司贏與湛藍真的要回來了,算一算他們也算是去了好幾年了,這幾年之中不要說是書信了,就是他們的消息,她都鮮少能聽見,如今就要見麵,她喜不勝喜的真想現在就見到他們,問一問他們的近況,看一看他們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