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無論訓練有多累多苦,他都咬牙堅持下來,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將那條手鏈給買下來,當然,他的付出最終得到了等價的回報,司贏將他的成績告訴給了遠在耀輝的柳清然,柳清然正是招兵買馬之際,對於湛藍也是很抱有栽培希望的,所以從組長到隊長,再到副將軍一路的提升,而湛藍對於提升毫無興奮,他唯一開心的就是,自己能賺錢了,並且用了自己一年的俸祿,從司贏的手中將那條手鏈給買了回來。
將那條寶石藍的手鏈揣在自己的懷中,湛藍轉頭走出了營帳,翻身上馬,朝著司贏等著他的地方跑了過去,他在心裏不停的對自己說,終於又要相見了。
……
風雨樓。
已經是午時十分,這個時候的風雨樓雖然還沒有正式的開門,一口的大廳裏卻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的客人,他們並非為了風雨樓的女子而來,而是專門來喝茶聽曲的。
從三年前開始,風雨樓的白天已經開始做起了正經的買賣,雖然晚上還是歌舞升平,不過白天卻隻是一間簡簡單單的茶樓而已。
大家都知道風雨樓裏換了當家的與管事的,可這裏的夥計甚至是這裏的常客,除了偶爾的能看見一絲不苟麵目冰冷的管事人,從來沒有人見過信任的當家人,這個當家人在所有人的眼裏是一個謎,似乎也從來沒聽過這個當家的來過風雨樓一次,每次都會與管事人以書信往來商談一些事宜。
所以,風雨樓的管事人很是神秘。
所以,風雨樓的當家人更是神秘。
一件不算太大的房間內,關緊了門窗,厚厚的圍布籠罩下,屋子裏的各個角落漆黑一片,唯有那星星點點的燭火,在屋子中間的圓桌上飄忽著淡淡的黃韻。
一名男子,華發垂腰,垂眸正在一張特質的長方形桌麵上精心的擦拭著,如果你要是是隻看他的眉眼的話,會以為他可能是在擦拭著自己一件珍貴的物品,或者是一件自己真愛的衣物,可是往下看去,你會驚訝,因為他正在擦拭著,是一個貌似睡著男子的臉龐。
這男子有著雌雄莫辯的臉蛋,就算是閉著眼睛,可他那天生的眼闊和那微微上挑的眼角,還是那樣的勾人心魄。
似乎終於是擦拭得讓自己滿意了,華發男子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了椅子上,伸手輕輕撫摸上了睡熟男子的麵頰,“師傅,你知道麼?今年已經是你睡著的第三個年頭了,當年你出事的時候,楚子喬便將你送到了我這裏,雖然我沒有讓你死而複生的本領,可我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將你的血全部的換了一遍,雖然當時這樣的做法很冒險,但我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說到這裏,男子笑了,眼中帶著淡淡的欣慰,“可是我成功了,我真的將你的血全部都換了一遍,可你為何到了現在還不願意醒來?我記得曾經你說過,當人睡了太久的時候,自己變不願意再次醒來,難道你也是這樣的麼?可是如果我告訴你楚子喬要是過的不好,你是否還會依舊這樣的安然入睡呢?”
起身再次拿出一瓶藥水,均勻的塗抹在睡著男子的臉上,華發男子自嘲的一笑,“師傅,我始終不明白當初你為何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楚子喬的平安,因為在我的眼裏,你一直都是隻有你自己的,說的稍微簡單點,我覺得天下之人的自私都集中在了你的身體之上,可是我沒有想到,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你,竟然願意為了楚子喬付出那麼多,甚至是你自己的生命,所以我想,既然你是希望她幸福的話,那麼你也不想死,因為你還沒有親眼看見她的幸福。”
擦完了手中的藥水,華發男子又道,“師傅,你真的該起來了,去看看現在的楚子喬你還能不能認出來,如果你還能認出來的來,麻煩你將她帶走吧,用你的自私將她囚禁起來,因為她現在便的樣子,就是光讓我看著都心疼到窒息。”
“說了這麼多,你也累了吧。”華發男子轉身朝著門口走出,在快要出門的時候,忽然回眸一笑,“師傅,其實我也希望你能醒來,因為你是我邱鏡湖這一輩子唯一的師傅。”
邱鏡湖說了這麼多,桌子上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可是他沒有看見的是,就在他離開後的不久,那沉靜了三年之久的身軀,竟然輕輕抽動了一下修長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