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卓是煉體者,煉體者最強的手段就是身體,身似玄鐵,骨若金剛,並不是虛言,以羅卓如今的境界,莫說是風,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未必能傷得了他分毫。
但是現在他不過被這古戰場上的狂風吹了一下,身上就出現了數不清的傷口,連他的護體真勁都沒有起到絲毫作用。因為這風,不單純的是風,其中還夾雜著戰場上的陰氣、殺氣還有那些遺落在戰場上的兵器散發的兵氣。
修行者所用的兵器,與俗世那種冷兵器不同,修行者的兵器都是用自身修為溫養而成,本身就附帶了修行者的氣息,甚至有些神兵會通靈修煉,本身就可以跟修行者爭鋒。
這古戰場當年隕落的強者無數,那些強者留下的兵器雖然已經殘破,但是兵器上所帶的氣息並沒有就此消散,而是在這特殊的環境下與陰氣、殺氣融為一體,殺傷力驚人。
羅卓此時也有些慶幸,也幸好金甲男子把他們給扣下,否則不明所以的情況下一頭紮進來,他的身體都變成這樣了,其他人還不是瞬間變成一堆肉末了。
“薑前輩,他會死嗎?”函穀第五關的城牆之上,喬夢媛問身邊的薑一平道。她的表情雖然看出來什麼的,但是緊握的拳頭,指甲已經刺破了掌心,鮮血滴到城牆上,仿佛朵朵梅花綻放,觸目驚心。
“會死。”薑一平目視遠方,淡然說道,“隻要不成聖人,哪怕是大帝,也有死去的一天,何況是他。”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概,似乎在感歎天地無情。
“前輩能不能救救他。”喬夢媛有些哀求地道,她的性格,說出這種話已經很難得了,喬夢媛平時看起來很柔和安靜,比溫雅還要文靜三分,但是她的性格十分固執要強,從來不開口求人。
“不行,是我讓他去的,我自然不能破壞了規則。”薑一平說道:“他若是能夠活下來,你們都可以走,若是不能,早晚都是死,反倒不如死在這裏痛快些。”
喬夢媛緊緊咬住嘴唇,盯著半空中屏幕中羅卓的背影,從來沒有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如此渺小無力。
羅卓雖然看起來慘了點,但其實傷得並不是很重,這些皮肉傷,對於煉體者來說根本算不上傷,呼吸之間就可以恢複,要知道,真正的煉體大能,滴血可以重生,羅卓雖然距離那個境界還遠的很,但是這種傷勢,若是放在其他地方,也是數息可以痊愈。但是在這裏,他剛剛愈合,肌膚就重新被割破,所以始終是這幅血肉模糊的樣子。
這並不影響羅卓的行動,他一邊運轉真元恢複傷勢,一邊穩步前進,七日時間已經過去了一日,他還沒有看到修羅刀的蹤跡,前方越來越難走,羅卓心急如焚。
時間又過去了一日,羅卓這一日走的距離隻有第一日的一半,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傷口愈合了又重新割破然後又愈合又割破,到底經過了多少次反複,不過在這個過程中,羅卓覺得自己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的變強,久未進步的煉體境界竟然也有了鬆動。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羅卓幹脆就在前進之中開始了煉體的修煉,紫霄煉形的心法不停運轉,每前進一步,他的身體就增強一分,前行的阻力雖然越來越大,但是他的速度竟然是沒有再變慢,而是基本上保持勻速。
到了後來,羅卓的大腦已經放空,將函穀關城中的事情忘卻,腦海中隻有兩件事,一是前進,一是修煉。如此狀態下,他的修為突飛猛進。
函穀關已經不是地球,這裏的靈氣濃度算不上特別充裕,但是也比地球上強多了,隨著紫霄煉形心法的運轉,鴻蒙紫氣隱現,在肌肉骨骼經脈之間流轉,同時天地靈氣入體,配合著鴻蒙紫氣對他的身體進行洗煉強化。
到了第四日過去了一半的時候,行進中的羅卓忽然發出一聲長嘯,全身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隻見他身體表麵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身體表麵的已經凝結的血汙仿佛雪花一般落下,顯露出那宛若嬰兒初生般白嫩的皮膚,那看似柔嫩的肌膚,在狂風之中竟然不再破損。
羅卓握了握拳頭,突破的感覺真是美好,微微一震,身上那已經破成絲絲縷縷的衣服全部落地,這裏沒有人,他赤身裸體也不怕,卻是沒有想到在遠處,有兩個人正在觀察他。
薑一平哈哈大笑,喬夢媛卻羞得滿臉通紅,想要不看,卻又忍不住在指縫之間偷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