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歸就是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司纖？”
沉重的腳步再一次停下，琉璃瞳眸裏閃爍隱晦的光芒，淩禦靜靜地看著眼前不成形的人，觸及雲氣的手指怔怔地收了回去，在她看不到的袖下，緊緊成拳。
“你不說，那我回去問蒼悠也是一樣！”
說罷就向前飄去，而刹時一道綠光拂過，水幕驀然擋住去路，困住白蒙蒙的雲氣。淩禦一步而至，眼神柔情百轉，修長的手指穿過水幕，穿過雲氣，像是撫摸珍貴無比的寶物，且默且哀。
當他放下手指，水幕一晃而逝的時候，白蒙蒙的雲氣抖了抖，好似從無夢無幻的狀態中醒來。
“咦？我們已經返回了啊！蠶絲拿到了嗎？”
是誰悵然垂眸苦笑，收起指尖點點綠芒，再抬首，掩藏所有情緒？
自私地抹掉的記憶，對你是一種愛，對我卻是恨的徹骨！
“嗯！我們去懸崖等那隻貓吧！”
白蒙蒙的雲氣動了動，好似伸懶腰一般，繼而語氣中有些苦惱。
“最近有些奇怪，腦子裏麵有些東西快抓住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不見了，後來怎麼也想不起來，總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可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哦？”
淩禦放慢腳步，等待微弗飄到他的身畔，繼而並肩而行。
“就像剛才，才說到帝姬帶著玄黃鏡來破界，後麵我就想不起來了，你說我腦子是不是有毛病？”
“你連腦袋都沒有，哪有什麼毛病！”
“此話有理！”
連士牧都說過，她最大的缺點是問題多，最大的優點是能夠認識到自己的缺點，坦然地麵對缺點，也會想方設法改變這個缺點，繼而永不停歇地問下去。微弗停在半空中，從內心裏發現這個寡言的上神，講話挺有水平的，一針見血，不由得咯咯一笑，又追了上去。
“你是上神，也會治病吧？我覺得我才兩萬歲，還值得被救治一下！”
“不會！”
“怎麼不會呢？蒼悠就會啊，不說什麼疑難雜症，就是普通的小毛病而已！”
“真不會！”
“那你會什麼？”
淩禦側過頭來，盯著白蒙蒙的雲氣，神色莫名地繼續走下去。
“會痛苦，會悔恨！會害怕！”
“害怕？你是上神啊！上神還有害怕的東西？我雖然是死鬼，都沒有害怕的東西，伐柯說黃泉水都奈何不得我，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與我為難的了，這麼一想，雖然你們有的東西我都沒有，但我能浮於忘川河上，擺渡黃泉也隻有我才能勝任！”
說到這裏，微弗的語氣裏掩不住的得意，淩禦又放慢腳步，側頭看了她一眼。
“上次你說你擺渡了兩萬年，一直想問，朔決怎會讓你去的？蒼悠竟也同意？”
“怎麼就不能讓我去了？我眼神可好了，虛無的忘川之上是沒有方向的，但是我知道怎麼去對岸，你們上去不僅去不了對岸，還會在虛無中迷路。蒼悠用秋水煉化我，讓我可以視物，他說在四海之上采集了五千年，必須是秋月最圓，海潮平生的清晨第一滴露水，這樣以後是人是狗才能分得清。”
“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哦！我就是想告訴你，我雖然沒有真身，但是這雙眼睛價值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