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在哪裏，也見過這般笑容，似樹葉間落下的斑斑光暈，不耀眼，卻迷離。
“上神身邊這位是？倒不像是侍女！”
鳳凰一族除了蓬萊島主，還沒有任何人晉升上神，而淩禦本就地位極高，維天再高傲的秉性，也不能坐在平日的上座，隻好隔著大殿中央，置座於淩禦的對麵，正好將淩禦側頭與雲氣交談的畫麵盡收眼底，同時又詫異非常。
雖說不與外界多走動，但是三界內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會知曉，傳言歸墟神之子向來桀驁，從不將他人放在眼裏，更不與女子親密。剛才聽聞那白衣黑襟的女仙自稱侍女，維天已經暗暗詫異，現在又見他一顯溫柔，不由得多看了白蒙蒙的雲氣兩眼，卻是一縷鬼魂，心中更是震驚。
上神留孤魂，塑造形體，常伴左右，三界裏不足為奇，但不塑形體的，還沒有先例。
“雖說神仙無情無欲，可到底也是凡人臆想訛傳，從來修成仙侶的舉不勝數，鳳王不也有美豔無雙的凰後？”
“原來如此，那先恭喜上神，早日修得圓滿！”
鳳王尷尬一笑，又看了微弗一眼，拿起麵前的青玉樽，一飲而盡，竟是再也不問其他。微弗捕捉到隱晦的目光，飄了起來，四周看看，又落回淩禦身邊，特意小聲問了一句，還不忘照顧到鳳王也能聽到。
“美豔無雙的凰後？我怎麼沒見到的！”
“凰後已在三年前故去！”
維天淡淡一句，並不像一個喪偶之人的悲傷，也沒有鰥居於世的戚然，更沒有任何緬懷，微弗看了看垂手立在壁柱旁邊的侍女，果然見她們和剛才一樣，都是震驚地抬眼看她，麵上是諱莫如深。
“鳳王節哀！”
那個迎接淩禦的鳳凰第一侍衛，名叫遙亭，真的去山澗取了泉水，送進大殿的時候，吃得直打嗝的錦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不僅得到淩禦冷冷的一瞥，還得了整整一盆水，然後撇撇嘴，喝了下去。
許是太過高傲，鳳凰一族很少來客，而淩禦的到來，則是更改了西洲自洪荒之後從未有上神來過的記錄。在維天的盛情邀請下，淩禦勉為其難地在宮裏住了下來，許是怕上神時不時要嚐一口甘泉，則是把歸墟來客直接安排在臨溪而建的一座院落裏。
“這竹葉不好吃嗎？難得看到錦屏也有不吃的東西！”
院子一麵是溪澗，另一麵則是茂密的竹林，微風拂過，竹葉與竹竿發出清越的響聲，像輕擊的樂聲，微弗自進來後，便穿越其中，來回飄了好一會。
錦屏捂住肚子，直接坐到旁邊的竹椅上，叉開腿，極其不雅地打嗝。“有那麼多香脆可口，甜軟多汁的瓜果，我去嚼樹葉？我又不是鳳凰！就算我是鳳凰，也不做一隻隻吃樹葉的鳳凰，真是對自己太刻薄了些！”
“樹葉不好吃，可是水好喝啊！喏！旁邊有的是，你就是趴在這裏喝上個萬年，也不見得會幹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