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衫男子無法躲避,隻能禦起長劍,抵住鋪天蓋地的光影,最後雙手合在劍柄上,一道深藍與玄墨交織的劍氣,衝破白色光影。
白裳靜,蕭殺止。
淩禦一口鮮血吐出,捂住胸口,堪堪站在五步之外的半空,掉在地上的和鸞骨扇,驀然向他飛去,旋轉在腳下。男子也悶哼了一聲,長劍一直在發抖,伴隨嗡嗡的鳴響,除了衣袍被割破無數,基本看不出異樣。
相比淩禦的狼狽,蔚羽更顯瀟灑。
“血祭秘術,你短時內無法恢複靈力,又連續施展了兩次,元身大傷,元丹大損,上神並不是我的對手!”
淩禦擦掉嘴上的血跡,淩空一步,踏上微弗和蔚羽所在的石台,一扇在手,氣勢滔天。
“即便再傷一重,我也能取你性命!”
“恒璋石實乃戾氣所生,與仙界並無益處,我魔界帝尊得之,可固本凝元,真不知你要它何用?而上古神獸鳳凰一族,竟還將它當做至寶,真是可笑!以高義之姿淩駕於魔界之上,最後卻也依仗魔物護佑!”
蔚羽這一通說辭沒有隱瞞,對仙界欲蓋彌彰的醜態,也極盡不屑之態。稍微整理了破損的衣衫,將還在嗡嗡作響的長劍橫起,放到白蒙蒙的雲氣之前。
“話不多說,上神,請交出來吧!”
“若不呢?”
和鸞骨扇發出一聲龍吟,震的山體搖晃起來,那白裳男子,在眨眼間,化成無數光影,向蔚羽襲來。
“我確實不是你對手,所以不想和你耗下去了!”
蔚羽冷聲一笑,嗞嗞的聲響過後,又一截枯梗化成飛灰。
“下一劍,這樣!”
白影唰的一下,停在他半步的地方,那絞著滔天震怒與桀驁不甘的琉璃瞳眸,緊緊地定在雲氣之上。
蔚羽堂而皇之地做了一個抹向脖子的動作,成功地避免了又一場交戰。淩禦的臉上沒有一色血色,瞳眸中毫無清明,連身上散發的氣勢,也不是上神的威壓。像是一個殘暴的戰神,隻有屠戮一切的意念,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昊古台下,一己之力折殺魔界千軍萬馬,不是不無可能!
嗬嗬……
淩禦古怪地笑了兩聲,任由溢出嘴角的鮮血,在下巴上勾勒邪魅的弧度,陰鷙地看著蔚羽。
“你利用她一次不夠,還想再害一次?”
轉而看向被束縛的雲氣,那枯敗的草梗,已然被削去了一半,他甚至看到她浴血的身影,微微地發抖,動一下,碎骨有聲。
淩禦的眼神,驀然間變得溫柔而憂傷,蔚羽本是不解,循著他的目光,看向縮小成一團的雲氣,腦中轟然巨響,像是明白了什麼。
淩禦從來目中無人,隻將那一人放在眼裏,隻要有一襲白紗妖嬈,總會看到她身後,白裳卓然的他,不遠不近,靜靜跟隨。
“難怪你會為了一縷殘魂,與我生死相鬥,原來……原來還是她……”
水幕憑空而生,慢慢地將雲氣裹在其中,而藍袍男子,也慢慢退後兩步,撤下那藍與黑交織的禁製。
若非迫不得已,我怎會讓你知曉,她還在世?!淩禦將已然不能再自由飄動的雲氣,護於身畔,陰沉地看向男子。
“你還想與我爭嗎?”
男子露出後悔莫及的沉痛表情,想再次走向雲氣,又堪堪被淩禦的氣勢所阻,深深地看了一眼,陡然消失在寬闊的通道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