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沒有……”
“我有!”
女魔君一個轉身進了一個冰洞,片刻後就折返歸來,手裏拿著一隻八孔骨笛。
“你還留著?”
“是啊!連人都能留住,何況隻是一件死物?八萬年前,我做出來的這隻骨笛,也隻有你吹過一曲!”
淩禦伸手接過,看了看上麵笛塞與笛膜,果然像新的一樣,不由得多看了女魔君一眼。世間多情多寂寥,絕情絕不斷!
一曲拂落,衿柔已經枕在淩禦的肩頭,眯著眼睛,仿佛沉入綿綿的回憶之中。而一束淡淡的微光從淩禦指尖閃出,瞬間飛向了女魔君的天靈,直到肩頭傳來安寧的呼吸聲,淩禦才將她扶正,靠在冰壁上。
“聖女,歸聘已死,我是淩禦!”
簡單的一句話,似有悵然,不複柔情,仙姿玉容一轉身,滄海一帆不及岸。
骨笛在手,淩禦將兩邊冰洞裏的紅色棺木全數毀壞,那些麵部栩栩如生的屍體,瞬間變得灰敗,滾落在地,又被玄冰凍住,卻是猙獰恐怖的臉麵。
“仙魔並非不能共存,隻是你們手段太過極端,同樣都是生命,你們無權予殺予奪。”
將骨笛插在冰壁上,淩禦就向洞口走去,就在要踏出一步的時候,外麵巨大的冰塊轟隆一聲,將洞口堵得結結實實。微光在手指上跳動,就在淩禦要以掌相擊的時候,四根鐵鏈沿著地麵,向他纏去。
白裳掠起,在平整的冰壁上,映出風華絕代的身影,又是一段剛柔相濟的舞蹈,卻沒有躲開好像無限長的鐵鏈的纏繞,最後被束縛,向冰柱拉去。
白袍女子放下高舉的雙手,麵帶憤怒和諷刺,看著被緊緊捆在冰柱上的人,紅光閃過,那枚玉佩被她狠狠地拍入淩禦肩膀,鮮血順著袖管,快速地滴落在冰麵上,結成一層冰,紅透的冰。
“淩禦上神,你的眼睛出賣了你!”
清泉般的聲音不在,又是沙啞的帶著陰沉的聲音,衿柔恨恨地瞪著眼睛,與其說裏麵是憤怒,不如說是難以置信的淚水。
“你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我的時候,我總感覺你在看另一個人,我曾經是一個凡人,也並沒有成功地死掉,所以我的本身之感依然靈驗。將軍,不!淩禦上神,你太小看一個女子的直覺了!從你出口提及八萬年前,我就知道,我的心心念念,為之生為之死的歸聘將軍,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
“到底小看了你!”
沙啞的嗓音,笑了起來,越笑越淒涼,越笑越可悲。
“可你明明又是將軍!我多想靠在你的肩頭,再多享受片刻的溫情,多想站在你的身後,看你排除一切危險,多想你再攬住我,一起跳下萬丈懸崖,哪怕就是粉身碎骨,也好過真相的殘忍!八萬年前的事情,你說錯了好多,說明你根本就無心回憶!八萬年聽起來是好久遠的事情,都隨風消散了,可是在我看來,卻像是昨天,你坐在祭壇旁邊,你對我笑著!”
淚水滑落,聖潔的臉上,笑容全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