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禦終於說話，眼眸幽深地看了看昏迷的人，而後寡然一笑。
我在醒來的時候，衝到昊古台上，一站就是百年，你不在了。然後我去世間找你，每到一個地方，都感覺到你來過，並且留下了記號。可縱使我翻天覆地，也沒有找到記號，更沒有找到你。朔決失口的那一刻，我衝向了地府，看到你的那一瞬，我覺得死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不過雲彌怎會生女？她怎的不救自己女兒？”
“不是！”
“蓮檀成為仙後的事情，我是知道的，當年她還特意將喜帖送到了蓬萊，後來就再未有消息。我們曾經太過親近，我自是知曉她為人品性，這些確實不及雲彌，所以仙帝未能娶到雲彌，我看著也是遺憾！”
小宛以手骨節，輕輕地敲在微弗後背，轉來令人頭皮發麻的撮骨之聲，而池中三人，都不改臉色。
“不過雲彌被哪個死鬼騙去了？竟是生了女兒？金龍之身，莫不是洵異？這可使不得，蓮檀哪裏能夠忍受？”
雖然不出世，但是女上神聯想起來，還真是打都打不住。淩禦咳嗽一聲，神情也變得古怪。
“女君豈是這般不知自重的人？”
“也是！雲彌既然不喜洵異，便也不會再節外開花，那她生父是誰？”
“島主日後自會知曉！”
小宛點點頭，突然又歎了口氣。“沒想到我的師父，居然拜了雲彌的女兒，他日這關係是捋不過來了，到底是讓你們長了輩分！”
對此，淩禦又表示了沉默。
“把她上衫脫了，我要開始接骨！”
“啊？”
淩禦還在沉思什麼，被小宛這麼一句，驚得一怔，待想通話中意思，驀然就紅了耳根。
“還發什麼愣？快點脫了！”
淩禦悶悶地咳了一聲，視線掃過微弗的假臉，而後順著下巴來到光裸的脖子，繼而是濕透的襟口，最後是水下大概的身形輪廓，隱隱約約，曼妙萬千。
……
她在深潭的峭壁上打坐，靈氣在百骸中走了一個輪回，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發現那個一打坐就想老僧入定的人，不在身邊。
深潭裏傳來細碎的水聲，她伸出頭去，看到墨發散在水麵，玉容的男子浮在水裏，正閉眼享受斑駁的光暈。
‘師兄，你還真會玩，我也要！’
他反應不及，她已經從峭壁上直接跳下，沉入深深潭水，過了好一會才冒出頭來，卻是狡黠地吐出一口水，笑眯眯地看著他。
‘師兄，你不是應該捂住下麵嗎？胸前又無春光，有什麼好遮的！’
‘師妹！你……’
他佯裝怒意而瞪她，卻是雙手垂下水裏，捂向某個地方，羞惱中看她直愣愣的目光，還在自己身上流走，立刻轉過了身。
‘師妹，你是女兒家，怎能如此不知回避！’
‘我在上麵修煉累的要死，你獨自一人在這裏快活，還不帶我分享，師兄有你這樣當的嗎？’
說罷，她開始解腰間束帶。‘你又想說男女有別了，仙界哪有這種繁文條規，站在雲端往下一瞅，赤條條的男女，看的可多了去了……’
嘩啦一聲，他跳上岸，拿起衣物就快步離去，而她則是瞪大眼睛，看著光溜溜的背影。
‘哎！師兄啊！你身材真好呢！腿長臀翹，剛才我在水底怎麼就沒看到後麵……’
‘真是太無恥了！’
他落荒而逃，不僅僅耳根紅通一片，連脖子和臉，全都染紅，聽著後麵糯糯的女聲，又羞又惱地罵了一句，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長發濕漉漉地披在光潔的後背，細長的手指撫在雪白的脖頸，她微微歪著頭，吹著水麵上的浮葉，平齊水麵的，如傾倒的山峰，上麵盛開兩株火樹紅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