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都睜大眼睛看著仙姿玉容的男子，但見他微眯的琉璃瞳眸裏，徹骨的寒意，紛紛點頭應允。
“小仙不敢！小仙不敢！”
“人有相似，花有相同，瀛洲島主隻是請幽冥帝君造了一張臉而已，不想以流言亂了三界而已！爾等可記清楚了？”
“小仙謹記！”
幾個人唯唯諾諾地應了之後，再抬頭看去，哪裏還有淩禦的影子，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而後向方丈島而去。
而淩禦則是站在雲層之上，等著那個又繞了一圈的少女，逐雲而來。
……
星光散去，日出東方。
他和少女講了一夜的話，關於他在弭宗山修煉，關於他替師尊赴會。在九皋上仙閉關的這些時日，他沒有修煉，反而就在黑水沼澤裏，陪她捉泥鰍，抓螃蟹，還采桑製絲，裁布刺繡。少女說從娘親那裏繼承熟練的手藝，不僅僅能織出絲柔順滑的布絹，還能繡出繁山富水的畫卷，親手為少年做出一套衣裳，白衣勝雪的樣貌，驚得日光都打晃。
少年會將捉到的泥鰍和螃蟹，在水裏煮熟，然後做了調料，沾著吃，少女偏生不喜肉食，卻極愛調料的味道，往往隻用蟹腳沾著嚐個味。
一晃眼，兩百年轉瞬即過，少年離去的時候，還說：
‘等師尊閉關，我再來尋你！’
少女嫣然而笑。‘不用，我們很快就會見麵了！’
果然，他回到山上才七日，九皋上仙突然叫他去山腳接人，他從未見過師尊會如此鄭重，親自站在山頂，對山下望著。
當他到達山下，隻見兩個女子，其中一個白裳紅帶，正盈盈對他笑著。少女肌膚勝雪，眉黛如畫，皓齒瑩潤，朱唇生香。烏發垂膝，霧鬢雲鬟，金翠綰發，瑤碧綴耳。玉頸馨白，腰如束素，足下生雲，霧繚衣袂。柔情綽態，媚然無雙，雲衣華琚，璀璨耀軀。一展顏，兩靨生暈腮香雪；一靜默，瞳眸沉水鼻如瓊。行動時，翩若驚鴻托淩波；嫻靜處，瑰姿豔逸降幽蘭。
嗬氣成煙，煙繚成霧，霧聚成雲。
‘怎麼樣？我們很快就見麵了吧！’
……
微弗到他麵前的時候，停下來，望著出神的人，不打算開口的樣子。而淩禦的眼中波光流轉，定定地看著這張恍然久別的臉，一時找不到話語，許久之後，才低低地說了一句：
“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
“我們不是昨晚才分開的嗎？你失憶了？”
淩禦苦笑一下，沒有再說話，隻是盯了她的臉，而後突然伸手撫了上來，在嚇得微弗連忙後退的時候，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
“別動！有隻蟲子！”
“哎呀！有沒有咬我？長包了沒有？快幫我捉走！”
微弗果然沒有再動，神情還頗為緊張，淩禦則是抿著嘴，輕輕地靠近，而後在她不防備的情況下，貼上柔軟的嘴唇。
三萬年前想過無數次的事情，終於做了出來，盯著翩杞的臉，他要閉上眼睛去吻，想著記憶裏的巧笑嫣然。而如今，真真實實的就是她，宛如三萬年前的模樣，那唇上的芳澤，竟讓人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