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藍燭之月,魔都中漆黑一片,修煉之人,都能很好地視物。所以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慢慢地裂開無數條銀蛇,強烈的光線從裂縫裏麵宣泄下來,很快就將原本暗沉的城池,照得出它宏偉的氣勢。
沼澤裏帶著腐臭的雲煙,在結界上繚繞,甚至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之光,這在魔都是從來沒有的,以至於慌亂的人們,更是憎惡竊去藍燭之月的行為。對他們來說,無光才是安全,寡色才是最真。
“傳說中會飛的城池,就在這一瞬,成為了過去,蔚羽魔君可有什麼話要說?”
蔚羽這才發現,屋裏還站著一個人,衿柔沒有戴麵紗,素淨的臉上有冷汗,蒼白如舊,連嘴角的血絲,也不去擦拭。光線從破了大洞的屋頂打下來,她就慢慢地走到光亮裏,揚起嘴角,笑得諷刺而張揚。
“蔚羽魔君不打算說些什麼嗎?魔帝現在可沒有心思來探視整個城池,你也沒有必要再顧忌!”
“沒讓你們有碰麵的機會,這是我的疏忽了!”
藍衫墨帶的男子,依舊站在陰影裏,冷冷的氣勢散發,卻看不到他臉上表情如何。
“我知道是你!”
“那又如何?誰會信你?”
“嗬!”
衿柔笑了起來,沙啞的嗓音,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像笑又像是悲哭,偏偏臉上是詭異的笑容。
“沒有人會信我,你的身份,注定是一個最好的擋箭牌,甚至成為你背叛魔帝的遮掩,真是期待有朝一日,魔帝能夠識破最疼愛的侄兒的麵目!”
“那對我也無甚傷害,我是他唯一的親人,彼此相依為命,隻不過一個上古遺留的寶物,對我們自身並無用處,他不會為此與我決裂,你也不用操這份心了!”
看不到蔚羽的表情,但是冷冷的語氣,彰顯他的篤定,衿柔聽來,一時也不想反駁。
“那日在巷中,我就知道是他!”
“哦?難得看到衿柔魔君能夠沉住氣,尤其是思慕了八萬年,蹉跎了無數年華也斷然不能放下的人就在咫尺,竟然能抽身離開!”
嗬嗬的笑聲響起,衿柔仰起臉,看著結界上鋪下更多的光芒,也照射她素淨的臉上,有種聖潔與狠毒矛盾地並存著。
“歸聘將軍走的再遠,再多少年,隻要我能找到,就永遠別想斬斷!”
蔚羽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這個發出難聽笑聲的女子,轉身就向外走去,卻被一句話毫無防備地絆住雙腳。
“所以妄圖介入的人,都要死在他的麵前,讓他親眼看著,還無能為力,即便是恨我入骨,卻總好過視而不見!蔚羽魔君也是情根深種之人,不會不知相思之苦,但是你為她不顧一切,她可念的不是你的好,為他人作嫁衣裳,看起來可不會賞心悅目!”
“你做了什麼?”
狂暴的冷厲氣勢在一息間暴漲,藍影晃動,一絲聲響都沒有傳出,蔚羽已經來到衿柔麵前,一隻手捏住她的脖頸,玉麵上,掛著其不相符的冷厲神色。
“蔚羽魔君不是猜出來了,何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