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弗之所以又是笑,又是諷刺,完全是不知道如何來排解心頭的憤怒,有一種衝動,讓她想發瘋,想問問這些人,還有什麼可以隱瞞的。可是死而複生這件事,蒼悠為她奔波幾萬年沒說過累,仙帝讓秣屏想方設法沒論過恩情,淩禦為她出生入死沒有放棄過,甚至連魔君都可以不顧生死拚力一助。如果沒有死,也沒有生,就不會生出這麼多的麻煩。
“我是怎麼被蔚羽利用的?”
微弗這次看的是仙帝,似乎在這位親和的長者嘴裏,才能聽到中肯的事實。仙帝也的確不負她所望,神色變得沉重起來,好像年紀大了,回憶太久遠的事情,總要多花一些力氣似的。
“這也不算秘密了,當年九皋上仙長年閉關,你雖然與淩禦長居弭宗山,但是天性瀟灑,常常上了天宮,與淇衛較為投緣,而後又識得文茵上仙座下的蔚羽。那是承天殿紫金印章被竊的前三天,你是弭宗山匆匆忙忙跑上來,據說還撞倒了從落霞山歸來的辰良老君。老君問你為何臉色不悅,誰得罪了你,你吱吱唔唔也沒說出來。你直上天闕卻不是來找淇衛,而是和蔚羽去了淩霄宮的後庭,蔚羽得了承天殿的機關布置,喬裝你的樣子,取了印章,導致你說自己喝醉了酒,睡上三日,也是百口莫辯!”
原來如此!淩禦忌憚她喝酒,不是沒有原因的。微弗側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淩禦,不喜不憂,卻陌生而遙遠。
“師兄可否告訴我,是什麼事情,讓我能夠氣的離開弭宗山,跑去找蔚羽喝酒?”
淩禦似是站立不穩,身形晃了一下,琉璃之眸滿是痛苦,搖了搖頭,好似無論如何也不肯回憶的模樣。
明明好了的瘡疤,即便是醜陋,也好過再度被揭開。
有時候不是不想解開誤會,隻是你連聽解釋的機會都不給,那麼真相和假設,並無區別。淩禦的眼中,泛起赤紅與黃金的光芒,慢慢相溶中,看向門外,靠在玉柱上,淒淒可憐又不甘不願的人。
真是恨不得,殺死你一萬次!
微弗自然注意到淩禦的目光,心中好似有道堅強的壁壘,在一點點龜裂,裂成無數碎片,衝進血脈中,割得全身都痛。如果說以前,總是能感受到無形中壓抑而來的疼痛,如今總算是弄個明白,原來都是心疼。
心生癡念,否極百骸。
“那我從弭宗山出來的那一日,帝姬在什麼地方?”
仙帝也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越加陰鬱,也看向淇衛,半晌沒有開口。
“是不是恰好就在弭宗山?”
“不是!她在天宮,那日在向仙後討學,要繡一塊錦帕!”
微弗皺了皺眉頭,神情上有些吃驚,但還是一副相信仙帝的樣子,感情是種奇妙的東西,比如她遇到淩禦,會莫名的排斥,又會自然地親近,而對於這個親和的長者,她有著莫名的尊崇,也有著不許分辨的信任。
何況仙帝究竟對神女如何,幾萬年的傳說不會編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