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沒有送給她!我那時候故意說是,不是為了氣你,也許是在氣我自己,我……”淩禦一時情急,又要去牽微弗的手,被她不著痕跡地躲開。
有的時候,因為太在意,所以才不知所措。淩禦伸在空氣裏的白皙手指,在微弗的眼底,就如刻在過去的刀刃,明明好像與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記憶,卻偏偏被他割開了裂縫。
“阿纖,淇衛在這裏,可以對質!”
仙帝一向平和的臉,此時嚴肅地看著淇衛,而垂淚欲泣的人,本來看淩禦對她冷厲,對微弗心疼到無雙的樣子,三萬年前的不甘又一次占據了思考。
她出生的時候,就聽聞有個少年,翩翩然站在昊古台,悶聲扛下四十九道天雷,後來在仙後要曆劫的時候,仙帝傳授一些應對的技巧,無心中,讓她聽到那個少年就是歸墟的神之子。
再後來她有意,才會在仙界的席會上,見到傲慢的少年,當年是找清姝上仙幫忙,將她引薦過去,可是少年隻是懶懶地看她一眼,好似就是辨認帝姬長什麼樣子一樣。原本她滿懷憧憬,甚至是想天宮隻有她一個公主,傾城之容,風月之姿,也曾去下界走過,得到無數的追求。就算神之子眼界太高,可是天闕能在容貌氣度上勝之她的,單手都能數得過來,偏偏這數得過來的幾個,都是性格怪異,甚至懶得在人麵露麵。
可是高傲的人,就是單單地看她一眼而已,點了點算是打過招呼,再然後,每一次宴席上再見到他,她還是要找人來引見,還要對他羞澀而笑,還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想著什麼時候才會有下一麵。
就這樣,連仙帝仙後以及天闕的各路仙者,都看出帝姬對神之子的綿綿情意,可那個高傲的少年,就是一點都不知情的樣子,直到有一日,他帶著另一個少女出現在天闕的宴席之上。
她才發現,那個少女曾經在天宮見過,仙帝告訴她,那是南極雲中女君的女兒,要她以姐姐的身份來照顧。可是她每一次接近,少年依舊對她視而不見,與少女說著輕輕縷縷,外人聽不到的話語,逗得少女嘻嘻笑容。她才知道,那個每次孤身而來,不戀而去的身影,曾經藍衣如風,紅衣灼華,紫衣謙貴,黑衣冷俊的人,至此之後再隻是白衣翩然,仿佛世間其他色彩,再也入不得他的眼睛。
而她卻聽仙帝說過,神女隻喜白衣。
原來所有的情緒,隻對一個人。
淇衛的眼神淒淒地從淩禦身上移開,落在微弗的臉上,滿是恨意。
“不!就是淩禦送我的!在弭宗山上,他送給我的!還說對你並無男女情愫……”
話沒說完,就被淩禦掀翻在地,仙帝以手臂擋下來,才阻止了介於發瘋邊緣的人。
“不管如何,那是你們二人知道的事情,外人無法得知當時情況,你若是再出手,便是在故意遮掩!”
仙帝沒有完全維護淇衛的意思,但是也不允許淩禦再放肆,安歌在一邊看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撓了撓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