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弗對於自己是司纖的事實,能很快並且坦然地接受,她非常坦誠地告訴淩禦,自己早在遇到衿柔魔君後,就開設了自己身份的假設,尤其是後來去黑水沼澤的一路,有意無意地從旁人的嘴巴裏,打聽過去了很久的事情,再與自己對比,從而也相信,自己就是那個成功晉升又倒黴地來不及慶祝的神女。
既然自己有名有姓,現如今又有父有母,那總該回家看看了,於是憑著心頭的不暢快,她離開淩禦的凝視,轉而下了天宮,向南飛去。
南極大陸沒有九州那麼幅員遼闊,但是貴在極寒,不宜凡人群居,又隔著具有驚濤駭浪的南海。甚至從開天辟地以來,除了神仙,凡人從不知曉隔著大海,南天之極,還有一塊同樣會綠意覆地,也會白雪飄飛的大地。
南極大陸隻有兩個季節,冬夏各有半年,花草樹木在一夕間就能茂盛,也在一日間紛紛凋零。司纖駕雲而來的時候,遠遠就看見花木成蔭的森林,如此廣袤的大地,隻有幾種長著花白羽毛的鳥禽,地上跑來跑去的獸類,都長得滾圓的肚子,短小的四肢,要麼是慢悠悠地樹下嬉鬧,要麼就是躺在河邊曬太陽。
“果然是個好地方,冬時永夜,萬物沉睡,夏時永晝,風光無限,以後我的仙府就建在這裏吧,閉上眼睛一睡就是半年,睜開眼笑一笑又半年,那些煩惱事想回憶起來都難!”
司纖坐在雲端,向大陸的內部快速飛去,一邊還用靈力布下,自從從藍燭之月中吸取月息,讓自己活過來之後,滿身的靈力也不用再封印,可是三萬年沒動用過,如今總像是往盛滿水的被子裏倒水,無法控製地溢出來。以至於她無時無刻不努力地消耗,好讓自己早日找到平衡。
踏上這片神秘的大陸,飛了半天,她毫無章法的靈力,根本沒有探到別人的氣息,不由得有些煩躁。
“難道阿娘也覺得丟臉,所以不想見我?”
透過層層雲幕看去,廣袤的大地上,不知何處才有雕梁宮宇。
“確實挺丟臉的,我都被自己蠢的不想見人了!”
話是這麼說著,可是心底另一個聲音,卻在唱反調:反正能丟的臉都丟完了,還有什麼怕丟的?
可是想到淩禦,一顆煩躁的心,就像在胸腔裏麵顛簸似的,放在哪裏都不舒服。她感歎的不是無論如何對淩禦都抱有心悸的情緒,而是當初他在自己心裏到底是什麼地位,以至於會用生命去博得他的垂憐?
“嘖!真是不敢相信,我這樣驚世絕豔的神女,也會那麼任性地向一個男子討要真心!難道天庭就沒有比淩禦更出色的男仙了?沒有也不能急啊,反正生命無盡的,年紀什麼完全沒有意義,姐弟戀,姑侄戀什麼的又不是禁忌,我就再等下去,說不定不出個萬把年,又會有個驚天動地的人才橫空出世,憑借我的優勢,還不是手到擒來,何必在淩禦這種老樹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