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這樣可還滿意？”
“不行！還是太漂亮了點，越漂亮越不耐用！”
紈瑟又轉了一圈，原本玉石一樣的四蹄，變成了黑色，背上柔軟的毛全部不見。
“仙尊，我都變成禿子了！”
司纖這才細細打量，而後噗哧一下笑了起來，撿起地上的枯枝藤條，不由分說地套在紈瑟脖子上，抬腳飛到光禿禿的背上，手中光華流過，就藤條變成韁繩，她還笑嘻嘻地踢了踢紈瑟的屁股。
“從現在開始，你不能說一句話！就算隻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也不能說話！長著再俊的馬匹，開口說話可都是妖怪，要是被凡間膽大強壯的漢子砍了燉，我可不管的啊！”
紈瑟大大的眼睛裏，又是亮晶晶的淚光閃動，好不可憐，可還是隨著司纖所指，邁開蹄子，在滿是枯枝敗葉，泥濘腐水的沼澤裏麵跑了起來。
淩禦是看著司纖從自己麵前離去，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那淡然的神情似乎對於以往，已經沒有了好奇心。他本是要緊跟而下，卻被仙帝攔下，同時將淇衛扶了起來。
“盡管上古不複存在，諸神已然滅亡，但是有些割不斷的情理還在。我不知道當年你們到底是如何糾葛，但是在阿纖和淇衛之間搖擺不定，確實讓我不喜，何況以情理論之，你還是淇衛的爺爺！”
“父王！我不要什麼爺爺！我是三足烏，淩禦是蒼龍，我們根本沒有同源的關係！”
淇衛的臉上還掛著淚水，但是倔強地甩開仙帝的手，衝到垂眸沉默不語的淩禦麵前。
“仙界哪有什麼戒規條律！哪有什麼倫常道德！那些典籍裏麵，還有傳說裏麵，不都是說著上古時代，曦皇和儀後的故事？他們還是親兄妹啊，都能在一起生兒育女，我們隔了兩代人，憑什麼就不能！”
淩禦似乎沒有聽到，猶自沉靜在痛苦的深淵裏，那裏麵隻有寥寥以衫白衣，漸漸消失在無邊的黑暗，冰冰涼涼的感覺堆在心頭，慢慢結成冰，壘成山，讓他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淩禦，我是什麼都不在乎的，隻要能和你在一起，能不能晉升，是不是受人敬仰我都不在乎！我可以跟隨你隱世在歸墟，反正你說過對於濁世，你無牽無絆，那我們就不管濁世啊！”
“淇衛！你給我去誡律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仙帝的臉已經泛紅，是一種羞惱的怒意，金袍玉帶無風自動，顯然已經到了忍耐的邊緣。
“對我就是這副恨不得我從你眼前消失的表情，方才阿纖還在這裏，你就心疼的恨不得把三界都捧給她！到底誰是你的女兒！”
“阿纖可不像你這般目無尊長，不顧倫常，口無遮攔！”
“對！她什麼都好，不就是因為是雲中女君的女兒嗎？我都不是一次聽說，她是你的私生女了！父王，你要是想認回來就認回來，何必每次噓寒問暖，還飽含虧欠的樣子，你不覺得虧欠的是母後嗎？”
仙帝氣得不輕，拉著淇衛就向外走去，而一直站著不言的人，卻突然抬起頭來，冷厲地看著拚命掙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