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隻有一棵老死的扶桑樹?”
等到了豎立在深海上的孤山,蔚羽淡然地看了四周,地上的枯枝落葉厚厚一層,不腐不碎,就算重重地踩上一腳,也沒有灰塵揚起,緊緊地遮掩下麵的岩石。孤山麵積不大,也就是凡間的兩間屋子,正好被枯樹的枝幹覆蓋。
“它沒有死!”
這是淇衛過了將近九萬年,再次踏足的地方,當年的恐懼依稀還會翻湧上來,她曾經並不害怕蔚羽,甚至認為他不過是想要承天殿的寶物而已,就算事後知曉是魔界的第一魔君,她還是輕飄飄的態度,不過一個盜賊而已!直到在弭宗山,蔚羽掐在她脖子上冰冷的手,才讓她真正意識到,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感覺,和她年幼無知時經曆的一模一樣!
在這裏,她曾被無形的力量,差點勒斷了脖子!
“它的根莖紮得再深,也觸及不到底下的海水,而且絲毫沒有活著的氣澤!”
淇衛才從恐懼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還是能夠感受到真實的冰冷與疼痛,不免離蔚羽遠了稍許。
“幻仙龍葵就在這裏?”
魔界的書籍裏麵,沒有對這種藥草形狀進行描述,但是卻清楚地記錄,有淺綠微光,蔚羽又觀看了四周,別說淺綠的顏色,這裏稍微鮮亮一點的色彩,就是他和淇衛的衣著了。
淇衛下意識地看向大樹的根部,而後上前一步,還沒有動作,一把冷氣凜凜的長劍,已經架在她的脖子上。
“為了防止你耍花樣,覺得時刻提點一下比較好,幻仙龍葵在哪裏?”
淇衛心中咯噠一下,纏纏的驚懼在心底蔓延,還要勉強裝作毫不心虛的樣子,微微側了頭。
“我們有約在先,我帶你來尋藥草,你放我性命!”
“對於曾經背叛的盟友,我幾乎不能再相信第二次!若見到藥草,我自不會傷你分毫,這麼做也就是怕你習慣於背叛,醜話說在前頭,你敢有一點點不誠,我也可以背棄前約取你元丹!”
蔚羽颯然站在枯葉之上,玉麵修容,比上界諸多仙者還要俊秀,可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卻是暴戾至極,連握著長劍的手臂,也是絕情的姿態。
“馬上就能見到幻仙龍葵了!”
仿佛不再懼怕肩頭的冷厲長劍,淇衛轉過頭,靜靜地看著樹幹,須臾後長眸中溢出淚水,她用手指拂過,抹在樹杆之上。
霎時間,沙沙聲響起,緊接著岩石崩裂,一晃神的功夫,幹枯的大樹就變成生機盎然的扶桑茂葉。蔚羽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揮起長劍,在低矮的樹枝上削下,見斷裂的地方,果然有鮮活的樹皮,不由得細細看上一番。
淇衛早在他移開長劍的時候,就悄然後退,並且用手捂住了鼻息,蔚羽完全無限顧及,因為樹根上長出一棵翠綠油嫩的小草,那展開一片片葉子的樣子,居然很是可愛。
就在淺綠色的光芒從葉子上落下時,蔚羽突然退開身來,要尋淇衛的時候,卻見她已經掩麵向上飛去。
“蔚羽魔君,這株幻仙龍葵是你的了,你就在這裏陪它開枝散葉,綻放落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