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行一直默默地看著人群，聽著他們的議論，無非是璃月年輕時，多少人愛慕她美豔的容顏，結果死的時候不過一張慘白的臉，曼妙的身材也漲水腫得變形。當然，人們談論更多的，還是璃月的風月故事，她對狀元郎的付出，是隱蔽的，無人得知，但是曾經當丫鬟，差點成為正室夫人的事情，還是無數人心中的唏噓。
麻雀不是不能變成鳳凰，而是她放棄了枝頭，選擇了屋簷。
等到官府來驗明確係自殺後，來收屍的，居然就是她曾經的家主，四十歲的男子還有年輕時候，儒雅清俊的影子。抱來一床金絲被，將璃月裹了，讓人抬上馬車，回去府宅。
“文茵回去了？她這劫算是過去了？不會再下界來找魔君了？”
司纖發現宵行還一動不動地站著，不得不提醒他離開。
“我哪裏知道。”
宵行臉上還是沒有表情，甚至是曾經風流的神情，都一一凋零了。不管是在地府做微弗，還是在上界為司纖，她都不曾見過宵行躲避的樣子，不免也收斂了情緒，沒有再調笑。
“但願她就此了悟，她欠了一個人的，在另一人身上還不回去，但凡辜負了一個人，一定會有另一個人來辜負她，命運是平衡的。”
“神女年紀不大，懂的倒是挺深入的。”
也隻有和這些老家夥們比較，她才顯得像個尋常人家，情竇初開的姑娘，嚴格算起來，自己已經八萬歲了，簡直老成朽骨了。於是謙虛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和文茵在一起生活了幾年，除了成親生出孩子，可是與平常夫妻沒有不同。你是身經百戰，擁有過無數女子，可是文茵就不一樣了，人家活了十幾萬年，被暗戀也暗戀過，但是男女之間的事，還是第一次發生，你覺得她真的就此與你一刀兩斷，不相往來了？”
對於司纖的話，宵行顯然是沒有想到的，愣了愣之後，轉身就往自己的府宅方向走去。
“我除了長得好一點之外，自身已經沒有優點，再說我是出了名的好女色，她沒有收服我的基本！神女沒有留意剛才的家主吧？那也是天闕下來曆劫的，我看他對文茵是真心可鑒！”
俊秀的狀元，走上城中街道，最後消失在借口，司纖還站在河邊。她沒有一個長者看的多，看的深入，看的透徹，直到很多年後，文茵上仙給她寄來請簡，那燙金的文書上麵，新郎的名字確實不是宵行，她才明白過來。她當時將文書一收，迫不及待地拉著身邊那人，向天闕飛去，還喜不自禁，連連感歎：珍惜眼前人，才能笑到最後啊！
司纖也沒有在人間再多逗留，畢竟神仙本來就不多，還個個跑到仙界來玩，走哪裏都能遇到一兩個，遇到一兩個還個個都是事，也忒的沒了意思。所以回客棧牽了紈瑟，直接上了九重碧霄，有些人可以忘記，有些事情可以釋懷，但是有些爛賬，還是要算算的。
當她來到玄冥天府的時候，守門的小仙童，依舊在打瞌睡，她站在柳樹下等了許久，不得不拍了拍紈瑟。